他好像看的很認真,很仔細,但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他手上的書,卻一頁都沒翻過。
“殿下……”
暗夜小心翼翼的喊了一聲,秦野猛地朝他看去,暗夜縮了縮脖子,好心地提醒:“你的書,拿反了。”
“本王去兵部看看。”
秦野猛地站起身,朝書房外走去。
暗夜摸了摸鼻子,暗暗吐槽。
自從雲主子回府之後,殿下這脾氣,變得是越來越喜怒無常,陰晴不定。
還不如雲主子當王妃的時候,雖然整日不給好臉色,可殿下好像都沒脾氣,一直忍著她。
怎麼現在反而……
搞不懂。
還連帶著殃及池魚。
秦野離開書房後,暗夜瞧見德財公公站在書房門口,盯著秦野離開的背影,臉上的神色有些怪異,像是在深思,又像是在探究。
德財公公是宮裡的老人,秦野封王開府時,宮裡安排了德財公公來幫秦野打理王府,德財公公也沒讓人失望,將王府內宅管理的僅僅有條。
府中的下人,也都是他一手調教,直到錢嬤嬤被秦野接來,德財公公才輕鬆一點,將內宅的掌事大權交給了錢嬤嬤。
而他,隻留在秦野身邊,專程伺候秦野的飲食起居。
暗夜看到這一幕,腦海中忽然閃過一抹什麼。
他皺了皺眉,眼底也慢慢浮現出一抹深思。
……
雲姒的馬車一路向南,路過安寧街時,忽聽一道熟悉的聲響傳來:“庸醫,你們就是庸醫!”
是名女子的聲音。
雲姒把車窗推開一點縫隙,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視線裡,兩名身穿淺色衣裙的女子,站在京城最有名的醫館門前,似乎正與裡麵的大夫在爭吵什麼。
那兩名女子,雲姒一眼就認了出來。
一個是沈謙的妹妹,沈妤。
另一個,是沈謙的表妹,賀箐箐。
兩人臉上蒙著紗巾,但雲姒對她們的聲音和身形十分熟悉,還是很容易認出來。
“你們不是說這病很好治嗎?”
“吃了你們的藥,我母親的病不但沒好,反而越來越嚴重,現在連她身邊的人都開始有了同樣的症狀,就是你們誤診耽誤了病情,你們這群庸醫,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全京城最好的醫館?”
“就是,都怪你們耽誤了病情,害的我們也跟著遭殃……”
兩人此話一出,原來站在旁邊看熱鬨的人,瞬間一哄而散。
“這不是傳染病嗎”
“得了傳染病,居然還敢出來招搖過市,大家都快離她們遠點吧,小心都被傳染上。”
四周看熱鬨的百姓,紛紛開始指責她們,麵對眾多百姓的圍攻,兩人最終頂不住壓力,灰溜溜的逃走了。
“主兒,剛剛好像是沈家大小姐,說是沈夫人得了什麼病被誤診,耽誤了病情,現在變得很嚴重,還傳染了身邊的人。”
蘭辛也聽明白了,立馬說給雲姒聽。
雲姒淡淡點頭,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沒有什麼太大的興趣。
因為,那就是她的傑作。
沈母也沒有得什麼傳染病,而是被她下了慢性毒。
當這個毒,深入她的血液後,會攻擊她的肺部,讓她呼吸困難,還會伴隨高熱,到了嚴重地步,便會通過口鼻呼吸,唾沫,甚至一個噴嚏,傳給彆人。
手劄上記載的毒,雲姒親自配製。
又豈是彆人能輕易解開的?
這個病症,一開始與風寒無異,確實容易誤診。
如果他們還沒引起重視,過不了多久,整個沈府都會淪陷。
當然。
這毒很好解,雲姒已經配好了大量解藥。
若是傳到了外麵,她也能及時控製。
不過,看這情況,沈府的人應該已經意識到了這“病”會傳染,不想沈母被官府帶人,強製關押到傳染病疫區去,他們就不敢有任何聲張。
更何況,現在整個沈府不知道傳染了多少人,這消息若是走漏出去,就算沈家勢力再大,對他們來說,也是一件非常棘手的大麻煩。
他們自顧不暇,就能給秦野多爭取一點時間。
“主兒。”
見雲姒似乎在走神,蘭辛和陸漁對視一眼,臉上皆閃過一絲擔憂。
主兒不會又心軟,跑去給沈夫人治病吧?
那可是傳染病!
“主兒,自從咱們侯府出事,除了沈公子,沈家人都變了一副嘴臉,你可千萬彆亂發善心……”
“不會。”
雲姒打斷蘭辛的話,為了讓他們放心,故意說:“那病我治不好,想發善心也得有那個本事才行。”
聽她這麼說,果然,兩人一點也不擔心了。
馬車搖搖晃晃,終於來到了城南郊區。
下馬車後,看到一排排低矮的土房子,蘭辛和陸漁發出了哀嚎的聲音。
不是說帶她們來踏青嗎?
這裡,除了這些土房子,荒涼一片,上哪踏青去?
“主兒,咱是不是走錯了方向?”
“沒錯。”
三舅舅擔心她找不到,後來又給她送了張地形圖,根據地圖上的標記,那戶姓方的人家,就住在這裡。
雲姒把地圖記在腦子裡,順著記憶裡的路線,走進那一排排土房子中央的小土路。
這裡看上去,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樣子。
走到房屋中央,隻覺陰涼陰涼的。
沒有一點煙火氣。
一直走到土房子儘頭,還是沒看見半個人影。
“有人嗎?”
蘭辛和陸漁有些害怕的縮在雲姒身側,朝著兩邊的土房子喊道:“請問,這裡有人嗎?”
一連喊了幾聲,依舊沒有任何回應。
突然,一個黑影從她們身側竄過。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