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任並未回答他的話,反而操控玉硯,裹挾著淩厲勁風,如離弦的箭一般向白秋雨轟去。
白秋雨眼神一凜,身形疾退之時,已拔出魚牙刀,刀身寒光閃爍。
調動丹田妖元,奮力一斬。
刀刃與玉硯碰撞,發出震耳巨響。
“叮鐺”一聲,氣浪翻騰,把周圍桌椅掀翻,食客們驚恐逃竄。
雲夢璃心急如焚,在旁喊道:“禦塵師哥,白秋雨,都快住手!”
但兩人劍拔弩張,並未打算收手。
“看來我倒是小瞧你這魔道賊人了,竟還能接下我一招玉硯。”
“我並非是魔道賊人,你少誣陷於我,否則,彆怪我不客氣!”
“哼!就憑你藏海境下階的境界,也敢在我麵前狂妄,真是笑話。”
“是否有資格,可不是任由你的嘴巴說的,要知道狗嘴終究是吐不出象牙來。”
“放肆!”
陸任大怒,在清瀾閣中,他身份尊貴,何人敢如此挑釁於他。
心中對於白秋雨的殺機,越發熾烈。
當下,空中的玉硯在法力的加持下,變幻出重重幻影,從四麵八方攻向白秋雨。
白秋雨持刀,朝那重重幻影斬去。
魚牙刀撕裂幻影!
就在他身形一閃,欺近陸任準備致命一擊時,一股奇異清香突然從酒館外飄來。
隨即,一道宏大的掌印破窗襲來。
一巴掌扇飛白秋雨!
他如遭雷擊,整個人橫飛出去,沿途桌椅被撞得支離破碎,杯盤碗筷“劈裡啪啦”摔落,酒水飯菜更是灑滿一地。
此刻,酒館二樓一片狼藉。
還未逃走的客人們,大駭,抬頭隻見那方巨掌印處。
緩緩走進來一位素色道袍,氣質出塵的女道姑。
“身為修行人,卻在這沅州城內如此大打出手,成何體統!”
“秋雨,你沒事吧!”
雲夢璃見白秋雨被掌印扇飛,正欲奔去看望他,卻被女道人喝止。
“慢著,徒兒,此人便是那李濟川的徒弟,一個無法修行的廢物?!”
女道人一步踏下,玄白道袍嘩嘩作響,周身散發出一股森冷凜冽、目空一切的氣息。
她猶如山巔的一朵冰晶雪蓮,十指不沾紅塵。
一旁的陸任恭敬喊道,“陸任拜見淨塵師叔。”
淨塵放下拂塵,搭在肘關節處,僅僅頷首而已。
雲夢璃連忙止步,朝女道人長拜一禮,恭敬地喊道:“徒兒雲夢璃,拜見師尊。他就是與徒兒訂婚的白秋雨。”
淨塵道姑望著趴到在地上的狼狽少年,眸染厭惡,聲冷如川。
“李濟川鎮壓妖王失責,被殺也是活該,卻未曾想到收的徒弟也品行如此惡劣,殘害百姓練魔功,闖府衙殺知府。真是有其師,必有其徒。”
“老道姑,你毀辱我可以,卻不能毀辱我師尊。”
白秋雨推開雜物,抬起下巴,雙眸滿是戾氣。
“怎麼,就你這等廢物也想在本座麵前維護你師尊的顏麵,真是可笑至極。”淨塵道姑刮了白秋雨一眼,滿是鄙夷。
強忍住心中的憤怒,白秋雨明知自己不是對方的對手,惹怒對方也不過是自取其辱,當下轉念,把仇恨的念頭壓下去。
“師尊……會不會是誤會呀!”
淨塵道姑回頭柔和看了雲夢璃一眼,再轉首便是厲喝道:“就這等敗類有何誤會,此番為師就幫你跟他解除婚姻。”
“什麼!”
白秋雨從廢墟中爬起,雙目滿是詫異。
他直瞪瞪地望著雲夢璃,希望從她臉上能尋到一處安撫。
可雲夢璃卻低下頭,不敢直視他的眼眸。
她深知,如今的自己無法麵對他的深情。
記憶深處那青梅竹馬般的點滴,有快樂,爭吵,憧憬……相愛,俱在此刻,隨著一滴淚水墜亡。
曾經的山盟海誓,終究破碎,一切皆不過是鏡花水月罷了。
雲夢璃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翻湧的心緒,緩緩開口:“一切都聽師尊的安排。”
話一出口,她感到一陣解脫,卻也有難以言說的酸澀。
淨塵道姑大喜:“好,不愧是本座的好弟子,你終於肯斬斷自己塵緣,皈依大道。”
“雲夢璃,桃花樹下你我許下終身,莫非都不算數了?”
白秋雨拖著堅硬的雙腿,朝雲夢璃一步步走去,雙眸深情含淚。
“你看著我,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胸口的舊傷已破裂,鮮血染紅白衣,卻壓不住胸口傳來的劇痛。
自師尊死後,他便再次感受到痛入心扉的感覺,莫過如此了。
“秋雨,我們的感情結束了,你我終究是有緣無份,願你能尋到心愛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