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大概兩小時,聶維揚沒再四處移動,而是和老師們一起坐在台階上,通過自己的經驗知識幫助編寫課本。
他並不意外地發現,其實隨便一個小學教師腦子裡的文理知識都比他能記得的更多,因為他的知識麵其實不算十分廣闊——二十年幾乎全都在思考如何戰鬥與解決生死難題的歲月,已經讓他變成了一架戰鬥機器,要讓他解決問題和引發問題的人他有一百個方案,要讓他文雅地描述問題或精確地計算問題答案……
好吧,不太擅長。
但這也正常,沒人是全能的,尤其在新世界這個人人都有點兒毛病的地方。
聶維揚和兩個男老師相談甚歡時,向烽來了。他好像已經處理完了之前的事,這會兒臉色重歸正常。
聶維揚起身和他走到角落裡,兩人壓低聲音交談。
“解決了?”聶維揚問。
“解決了。”向烽回答。
聶維揚挑起眉頭:“事?”
向烽搖頭:“人。”
“你把他們槍斃了?”
“槍斃了。這幫人趁早期不安定搶過東西,但那時候他們裝的好,我們騰不出手,還要安撫人心,受害者追回物資之後也沒堅持上訴。”向烽‘哧’了一聲,“現在……真當總動員跟他們鬨著玩呢?”
這種時候,一切可能動搖人心的言行視同殺人放火。人心是不能賭的東西,有的人骨子裡畜生不如,現在黑暗時代開啟,那些人隻會覺得,他們的本性‘自由’了。
正常人,不論男女老少,但凡自身有一點價值,都會被這些人視為獵物與資源,而他們不會有任何愧疚,因為自私刻在他們的靈魂裡,損人利己已經成為了一種本能,雲妮和柳葉寧的遭遇已經說明了這一切。
越是社會規則岌岌可危的時候,破壞規則的人就越應當被視為公眾之敵,因為沒有規則永遠是最可怕的。
向烽歎了口氣:“我最初還想啊,總不能一開始就那麼緊,主要城裡老人小孩多嘞,怕嚇著人……但當天我就知道了,人就這樣,平時都覺得管太嚴,真不管了立馬完蛋,第一個完的就是老弱病殘。那之後我就下了決心,過線就槍斃,不管是誰。我自己的兵我都斃了兩個。”
他搖了搖頭,沒再多說。
“彆浪費子彈。”聶維揚提醒,“以後用得著的地方很多,能用遠程技能和近戰安全解決就儘量近戰。”
複裝彈畢竟不如原裝彈,在後勤能穩定供應之前,子彈是很珍貴的東西,原裝子彈更是如此——在射手類職業比較……好吧,非常多的北美地區,原裝子彈和子彈殼甚至充當了玩家之間貨幣的角色。
而在其他地區,鑒於具有遠程攻擊力的職業其實並不多,大家都會逐漸變成神聖的近戰大師……
“我明白。”向烽說,“你呢?我看你和這群老師聊的不錯,想來教書嗎?”
“不了,我教書那是造孽。”聶維揚擺手。
他拿出一把匕首——正是此前從敵人手中繳獲的那一把。
“綠色裝備,帶技能的,可能有人用得上。”他說著,把東西塞進了向烽手裡。
向烽愣了一下:“……你可以拿去換資源。”
“現階段沒什麼資源好換,我也更想讓朗城現在的狀態好好維持下去。”聶維揚說,“你要是心裡實在過不去,就把每個BOSS的信物飾品給我一份吧。”
東西不白送,他提出的條件也不是白要的。那些與信物同模的飾品自有其作用,隻是現在還沒人用得上而已。
向烽答應了這個交易,現在眾人手中的武器最高也隻是綠色,沒人有資格嫌棄一把帶技能的綠色武器,而那些飾品對他們來說著實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