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錢滿滿得意洋洋,“哪裡用牽線,供品一上香一點再把要求一說,這事就成啦。”
錢常歡......
“求菩薩保佑啊?”
錢滿滿說了,“還有錢家的祖宗,天上地下都使力,這事還能不成?”
錢常歡禮貌又不失尷尬的回以微笑,坐在一旁的黃花笑的十分張狂,‘死之前就普普通通,死後還能神通廣大?’
‘這一家子,還怪會安慰人。’
對於家裡的黃花狗動不動就笑這件事眾人已經習以為常,錢滿樓也並沒有覺得家裡人這麼給他張羅很丟人,反倒覺得很溫暖,很有意思。
日頭高升,估摸著時辰錢家男丁一同出門看榜,今兒貢院門口人擠人,得虧錢家人身強體壯才能在人堆裡殺出一條血路,揭榜的時候一家子更是伸長了脖子,將那榜單來來回回看了五六遍。
可惜他們終究還是失望了,祖宗隻是死了並沒成仙,也不是許願池的王八,當然也有可能是乾不過其他人的祖宗,錢滿樓沒考中!
“王兄,王兄你怎麼了?”
一身錦緞的王姓學子在榜單的末尾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大笑三聲後一頭栽了下去,口吐白沫,錢滿樓慌的不行,這可是他自己找的門路,實打實的好路子,這回沒考上還等著去給前程似錦的王兄當幕僚,“快來人啊,救我王兄。”
王兄激動而亡,走得很突然,接連的打擊讓錢滿樓一陣天旋地轉,醒來的時候已經在家中睡了兩日。
“王兄他?”
“明兒下葬。”
錢家人也很難過,兩條路愣是一條都沒通,錢滿樓一蹶不振。
屋漏偏逢連夜雨,城東劉家女因不願進宮半夜跑路東窗事發,全家入獄,衙役到處傳揚震懾,嚇得一家子惶惶不安,錢常歡不願牽連一家提出自行離開,其母王氏哭的死去活來,關起來罵了皇帝的八輩祖宗。
萎靡不振的錢滿樓咬牙去了吏部,他是舉人,運氣好有機會補缺,隻是去的地方不會太好,但現在也顧不得那許多,吏部官吏似笑非笑,“錢舉人可知這京城有多少等待後補之人?”
說著伸出一隻手,“整整五百之數。”
天下動蕩科考都像走過場,名額大多已定,沒門路的想要補缺必須花錢,這是不成文的規定。
錢滿樓不是不知,但錢家上下打鐵賣豆腐,兩個嫂嫂也都去了織錦坊上工,賺的銀錢大多貼補在了他身上,如何還有銀錢補缺?
一塊碎銀塞到官吏手裡,“家中清貧,還請官爺指路,之後必有厚報。”
見他上道,官吏給他指了條路,“倒是有一個地方,就不知道錢舉人敢不敢去?”
“臨澤治下飛馬縣縣令一職空缺已久,若按錢舉人的功名也隻能是八品縣丞,這可是七品呢。”
錢滿樓眉頭緊蹙,臨澤在北月國西南端,據聞那裡鄰近烏蠻,有烏蠻四十九山,山山勢力交錯,民風彪悍,已經有八位縣令在上任一月內死於任上。
關鍵執掌臨澤的是先帝幺子戍遠將軍,就算什麼都不懂也能想象這裡頭的危險。
要是他去了大概會成為第九任死掉的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