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咋知道?我哪敢問。你以為是林大人自己過來通知我的?奧,人家林大人自己騎上馬找到我說,喂,老秦,明天帶上你們盂縣那個寧真,來京城一趟,一定要來吆!”
秦蒼忍不住譏諷道。心想,這小子你說他機靈吧,卻連一點組織規矩都不懂。
見寧真有點發呆,秦蒼湊近酒糟鼻子,“你真的不認識他?”
寧真搖搖頭,“從我有記憶起,我就沒離開過盂縣。”
他說的沒錯,他來到這個世界,有記憶也就是十幾天的事兒。至於前身,記憶中貌似他也沒離開過。
“那會不會是,你父母和他有舊?”秦蒼試探性的問。
“不知道。”寧真遲疑一會兒,道。
他是真不知道。
從他模糊的記憶中,隻記得父母是個普普通通的員外。三年前因為他嗜賭,輸光了家財,欠了一屁股債,他父母就失蹤了。然後,他被錢莊動用關係丟到了不良人隊伍。
【京城不良人總部的大人物為啥要點名見我呢?】
寧真陷入深思。
從他接收前身那有限的記憶,他就知道,前身算不上紈絝,最多算個思想單純的弱智兒童。他欠賭債八成是被人設局了。
這樣的家世,和不良人的大人物應該八竿子打不著才對。
“彆想了,來,喝酒。”秦蒼舉起碗,碰了一下寧真麵前的碗,“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你欠的是賭債,又不是命案。放心上路,啊,呸呸,放心上京,說不準是好事呢。”
寧真一想也是,便和秦蒼喝了起來。
期間,寧真又和秦蒼問詢修真者的事兒。但秦蒼所知有限,隻是告訴寧真,朝中不止遊大人是修真者,被稱為軍神的衛國公李沉舟、司天監陽真一大人、國師須彌大師都是修真者。
隻是誰厲害,那就不知道了。
這些信息聊勝於無,寧真又問秦蒼,前些日子他看見有人騎著怪獸在天上飛,那算不算很厲害的修行者?
秦蒼撇撇嘴,那算屁的修行者,那叫甲馬,就是個送貨的。
奧,原來是快遞員啊。
酒足肉飽,兩人都在興頭上,寧真便趁機問起秦蒼犯了什麼事兒。
秦蒼麵色古怪,欲言又止。
“說嘛,老秦,拿兄弟當外人?”寧真故作不滿道。
“他們說我……扒灰。”秦蒼嘴唇哆嗦。
“啊?!”寧真一臉唾棄,瞪眼道:“老秦,你還是人不?”
“可我,連兒子都沒有!”秦蒼一拍桌子。
“意思是……老秦你是被冤枉的?”寧真小心翼翼問。
“哎,時間長了你就知道,弟兄們,都是冤枉的。”秦蒼麵現苦澀。
“那我的賭債是不是也是假的?”寧真興奮起來。
“你不是,你是真欠人家的了。”秦蒼連連擺手。
“欠了多少?”
“你欠了多少你自己不知道?”秦蒼瞪大了小眼睛。
寧真揉揉眉頭,“我最近腦子犯糊塗,快連爹媽是誰都忘了。”
也許是穿越前負債太多,他隻對利率息費敏感,就記的個“七進十三出”。
秦蒼豎起兩根指頭,又伸出一巴掌。
“二十五兩?”寧真問。
秦蒼搖頭。
“二十五貫?”寧真又問。
“二百五!大錢!”秦蒼沒好氣地道。
寧真翻了個白眼。
所謂大錢,就是外圓內方的“孔方兄”——銅錢。
以高祖皇帝李淵推出的“開元通寶”為濫觴,其後有肅宗皇帝推出的乾元重寶、代宗皇帝推出的“大曆元寶”。還有幾種如“建中通寶”、“開通玄寶”等等極少傳世,至於安史之亂中叛賊發行的“得壹元寶”、“順天元寶”早已勒令收回。
一貫就是一千錢,用繩子串起來剛好一吊,所謂半吊子就是五百文。
二百五就是半吊子的半吊子。
靠,這點錢不算多啊!
想想前身為了這點錢被丟入不良人隊伍,寧真感覺挺傷的。
關鍵是,數字也挺侮辱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