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兆中,前兩屆的狀元郎,如今才不過剛剛三十出頭的年紀,在刑部任職刑部侍郎,年輕有為。
當年因為進士考核那一場,試卷被鎮國公府世子夫人的娘家弟弟掉包偷換而落選。
結果這人命好,這位世子夫人的娘家弟弟因為酒後失言,在鹿鳴宴上把這事兒給抖摟出來了。
鹿鳴宴,那酒席上的可全都是響當當的人物啊。
他這麼一抖摟,直接把這事捅了出去。
當時參與監考的一眾官員全部被查辦,而黃兆中則獲得一個補考的機會。
人家也爭氣,一補考,妥妥拿了個頭籌。
若隻是如此也就罷了,畢竟犯事的是鎮國公府世子爺夫人的娘家弟弟,與鎮國公扯不上直接關係,而且他一個毛頭小子還想與鎮國公府為敵不成?
偏偏鎮國公府的一位小姐看上了他。
黃兆中在考中之前,家中已經給他娶了妻,他與這妻子是青梅竹馬,感情很好。
鎮國公府這位小姐為了俘獲郎心,安排人在黃兆中的家鄉敗壞了黃兆中發妻的名聲。
他的發妻不堪屈辱,跳河自儘。
這件事,鬨到最後,鎮國公府把自己家的小姐關家裡閉門思過一陣子,就算過去了。
平白一條人命就這麼沒了。
黃兆中與鎮國公府的仇就這麼死死的結下了。
皇上想要平衡朝局,黃兆中又能力不錯,這人他就一直留在京都用著,就為了膈應鎮國公。
現在京兆尹被擼,皇上幾乎連想都沒想,直接就讓黃兆中上任。
蘇卿卿梳理了一下關係,猛地想到容闕與刑部尚書的關係,朝那人笑著瞧過去,“當年把黃兆中留在刑部,你就想著有這麼一日吧。”
不然一個小小狀元郎,怎麼可能短短幾年就成為刑部侍郎呢,翰林院且熬著呢。
“我隻是在黃兆中有需要的時候幫了他一把。”容闕淡笑,旋即一歎,“可惜,他夫人的事是我疏忽了,不然不至於鬨得如此下場。”
黃兆中情深。
他夫人過世這麼多年,一直未娶。
蘇卿卿跟著歎了口氣,卻沒有沉溺這情緒中,這些年來她經曆的生生死死可太多了,若成日為這種感情悲憫,那什麼也不要做了。
“接下來你打算如何?”蘇卿卿問容闕,“黃兆中知道刑部尚書與你的關係嗎?”
容闕搖頭,“不知道,也不打算讓他知道,他這人純粹,不參與黨爭對他最好。”
萬一哪天他失利,豈不是又多連累一個人。
蘇卿卿知道容闕的心思,笑道“殿下這是不信我呐,有我在,殿下還怕敗?隻算著如何慶祝吧。”
蘇卿卿原是玩笑話,隻想調節一下容闕略低沉的情緒。
她眉眼彎彎,眼底像是盛了一把碎光,直直撞進容闕心頭。
忍不住,容闕起身朝蘇卿卿走過去,挨著她在床榻坐下,如同蘇卿卿捏吉祥臉一樣,很輕的捏了蘇卿卿一下,“是嗎?”
他嗓音低低沉沉的,又靠的這麼近,兩人的呼吸糾纏在一起,蘇卿卿一愣,抬手打掉容闕的手,白他一眼,“捏我乾嘛,捏壞了你賠?”
容闕好想將人摟在懷裡,卻也隻能安耐著心中情愫,“我賠。”
蘇卿卿瞪他,“你賠得起嗎?”
容闕笑道“我拿這萬裡河山賠你。”
蘇卿卿噗的一笑,“這萬裡河山現在還是你父皇的呢,怎麼的,去打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