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當真是她挑唆宮人,那今夜二皇子也不會冒死去救了。
方才二皇子猛地撲上來當刀那一幕,給皇上留下的震撼實在太大,他根本就沒有懷疑到鎮國公黨的任何人。
瞥了麗嬪一眼,皇上問刑部尚書,“你們查出什麼?”
刑部尚書低頭,竭力壓下心中的不安,“趙春隻說,他進宮已經十五年,在禦膳房好容易熬出了頭,沒想到今年年初卻把他調到麗嬪寢宮,還是隻做灑掃。
他心中懷恨,故而生出報複之心。
臣和大理寺卿大人已經用了刑但是他翻來覆去隻這一句。”
皇上怒不可遏,太陽穴突突的跳,“胡言亂語!給朕審!朕就不信撬不開他的嘴!”
宮宴到了這一步,顯然已經徹底進行不下去。
審查需要時間。
皇上遣散一眾朝臣,起身去了後殿看二皇子的情況。
容闕和蘇卿卿相視一眼,作為太子和太子妃,他們此時也隻能跟著皇上一起去後殿。
太醫院一眾太醫忙進忙出,太醫院院使頂著滿頭大汗,朝皇上回稟,“慶幸沒有一刀刺中心臟,距離心臟隻差那麼指甲蓋的距離,若是再偏一點也無力回天了。”
二皇子雙眼緊閉麵若縞素一般躺在那裡,他身上衣衫已經被剪爛褪去,胸口處裹著厚厚的紗布。
整個人因為高燒而不住的抖著。
看上去,可憐又無助。
被禁足一個月,二皇子已經瘦得脫相了。
皇上一想到他方才義無反顧撲上來的樣子,就心裡鈍鈍的疼。
他隻想過二皇子會弑君殺父,可這孩子,今兒晚上救了他的命。
他們終究還是父子啊!
皇後哭成淚人,早就癱軟無力,倒是太後還強打著精神,朝皇上道“他已經脫離危險了,剩下就是好生養傷,今兒晚上哀家和皇後都在這裡守著,陛下回去歇著吧,明兒還要早朝,那麼多事等著陛下呢。”
說完,太後又拍拍容闕肩膀,“勸你父皇去歇著,你也去歇著,前些日子受了傷,你還經不住熬,你弟弟無礙。”
不論今夜的刺殺究竟如何,容闕知道一點,之前他和蘇卿卿做的那些努力,可能都要白費了。
太後的話直直說進了皇上的心裡。
皇上那稍稍有了一點偏移的心,現在因為二皇子的擋刀,徹底偏回去了。
勸皇上回去休息這話,容闕不能說。
“父皇擔心二弟,我也擔心,縱然回去也不可能真的睡著,何況他現在還在高燒,這高燒不退就不算脫離危險。”
容闕望著二皇子,一副兄弟情深的樣子,喃喃開口。
他才經曆過一次刺殺,有經驗。
“等他燒退了吧。”
皇上一直沉默不語,就那麼靜靜的坐在那裡,端詳著二皇子。
這一刻,誰都不知道這位多疑的君王到底在想什麼。
一時間,後殿中,隻有太醫來來回回的動靜,直到天快要亮,二皇子的高燒才終於退下去。
“陛下,無礙了,這下徹底無礙了。”太醫院院使大鬆一口氣,抹掉額頭密密的汗珠子,朝皇上回稟。
話音才落,內侍總管帶著朝服進來,“陛下,該早朝了。”
容闕的朝服,明路半夜就回府邸取了。
此刻,蘇卿卿在偏殿服侍容闕更換,兩人一晚上都沒有機會說話,此刻得了方便,容闕長話短說,“這是衝著我來的。”
他兩臂抬高,蘇卿卿在他胸前將人合腰一抱,將束帶替他係好,壓著聲音飛快的道“退避三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