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這讓人倒胃口的願望,他再沒有心情繼續翻看,轉身想走,遠遠的,卻看到了捕快頭領帶著宮轍過來。
宮轍對帶路的道了聲謝,捕快頭領就連忙退下,這點分寸他還是有的。
宮轍與慕洵對立而站,兩個人誰都沒有先說話。
良久,宮轍才歎了口氣,“這次的案子最好做成是成望之無辜被殺。”
慕洵不鹹不淡地道“你和我說這個做什麼?難道這案子結果如何,我一個小小捕快還能左右不成?”
宮轍歎氣,“這件事已經不是樁簡單的凶手案了,我隻是擔心你,為人蠱惑和父親為難。”
慕洵被父親兩個字刺得渾身都不舒服起來,“父親?你說的是誰?”
宮轍上前幾步,兩個人的距離便又近了一些,“你一定要這樣嗎?父親這些年已經在儘量彌補你了,為你捐官,你不做,讓你進學,你也不去。你到底要他如何呢?”
慕洵冷冷道“你這話說的好像是我求他做這些了一樣。”
他的語氣裡充滿了對那個被稱作父親的人的不滿,“我若是要求,那也應該求他不再管我才是,求他既然為了攀附高門,休妻另娶,就絕情到底,不要回頭,求他既然舍不得高官厚祿,就不該又後悔背棄發妻,藕斷絲連以至於有我的存在!”
宮轍扶額,“你我兄弟二人,不能好好說幾句話嗎?”
“兄弟?”慕洵像是隻刺蝟,全身的刺都豎了起來,“彆惹我發笑了,你姓宮,我姓慕,這算是哪一門的兄弟?”
這次成望之的案子已經有不少人在關注,沒有人在意他是怎麼死的,是否是凶手,盯著的人隻在乎一點,那就是這件案子究竟能為自己帶來什麼。
宮轍的目的隻是擔心慕洵被人利用,反過來對他父子二人不利。
所以即使慕洵態度冷硬,他仍是要把該說的說完,“父親與成大人的關係你應該知道。若是成望之的死被定為他是行凶者,難免不會有人再把兩年前他逼死人的事搬出來,當年鬨得沸沸揚揚的事件恐怕又要重演。”
他緊盯著慕洵臉上的表情,想從中看出點什麼,見對方沉默,又道“彆牽扯太深,萬一傷及自身,豈不是讓蘭姨傷心。”
慕洵的軟肋,大抵就是他的母親了,聽到宮轍提到他母親,他原本不遜的態度緩和下來,雖然沒有明確答應什麼,卻也沒有了一開始的尖銳,“我明白了。”
短短四個字,說出來卻用儘了他所有的氣力一般。
宮轍抬手似乎想安撫地拍向其肩膀,卻被慕洵不著痕跡地避開,這手就停在了半空。他縮了縮手指,將手收回,麵上也沒什麼尷尬的神色。
慕洵看著宮轍走遠,斜眼瞥向一個方向,冷聲道“戲看夠了嗎?看夠了就出來。”
一個小小的身影從樹後麵轉了出來。
“我不是有意偷聽你們講話的。”沈青瑜的手豎起來三個指頭,“我發誓。”
這兩日,周圍的捕快好似一直在調查案件,但一點實質性的進展都沒有,她又憂心又心焦,等不來慕洵將檢查結果交上去,隻好決定自己去說。
但等她站到了捕快頭領的身邊時,她又怕了,不敢妄動,隻好轉身來找慕洵。
她沒來得及現身,就碰到了宮轍來找慕洵,於是隻好躲在了樹後麵,沒料到卻聽到了這樣的一個有衝擊性的信息。
慕洵十分冷淡地在沈青瑜的臉上掃了一眼,“有心,無心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