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八節的時候,安怡熬了一大鍋的八寶粥,用料很足,花生紅棗枸杞玉米粒紅豆糯米蓮子赤豆扁豆等十多樣兒,彙成了一大鍋營養好喝粘稠的米粥,因為甜絲絲的,又種類多,她們將那一大鍋粥喝了整整一天。
配的是酸辣海帶絲做粥菜,也沒吃主食,因為粥很粘稠,餓的話,就烤幾個粘豆包或者紅薯吃,極具東北特色。
過了臘八二十天就是年,初十的時候,外出一個月的安琥回來了,他在縣城下車之後,直接走回了家,帶回來了五十斤左右的凍魚,這些魚都好大,有的都有一條手臂那麼長,看的大家目瞪口呆。
“小的魚都又扔到湖裡裡,隻要大魚,這一個月大家對我都很照顧,所乾的也都是力所能及的活,所以還是很有成就感的,今年咱家過年不愁沒肉吃了。”
安怡看著他被凍皴了的臉,耳朵和手,心疼的不得了“我給你的藥,抹了嗎?”
“抹了,不過大家看到之後都問我要著抹,後來半個月就沒得用了,要不然不可能成這樣,我的情況比他們好太多了,安媽媽不用擔心,養養就回來了。”
說是這麼說,可安怡還是想辦法給他燒了熱水,讓他在暖烘烘的炕屋裡好好把自己泡了泡,洗下來的臟水換了三次才把自己洗乾淨,換上乾淨的衣服,原先的臟衣服放在一邊等著拆洗。
回到家後的安琥,抱著倆妹妹可勁兒的膩歪了一翻,“哥哥想死你們了,你們有沒有想哥哥呀?”
安琥帶回來的凍魚,她直接埋在了雪堆裡,吃的時候從裡麵扒拉就行,可比冰箱還好使。
安琥這孩子在外麵受了一個月的罪,回來之後安怡可勁兒的給他補身體,他拿回來的大魚,他也是變著法的給他做,煎、炸、燉,剁椒魚頭,酸菜魚,燉魚的時候再貼上焦黃焦黃的餅子,吃的大家夥滿嘴流油,安然和安寧更是看的哈喇子直流,可是給她們倆準備的,隻有她用魚肉做的魚丸,沒啥味道,卻是最鮮的初始口感。
“虎子來咱家半年,你看都長高了呢,多吃點,回頭長大高個子,當兵的時候占優勢。”
在安怡的強烈要求下,安琥如今已經和倆閨女一起喝牛奶了,早晚各一碗,除了奶製品,豆製品,還有肉質蛋白,雞蛋鴨蛋,等同於安琥回家之後,每天的飯菜質量都比先前要高出很多,連孩子自己都說,感覺天天就跟過年似的。
“吃飽喝足了,就給我好好學習,你看你兩個阿姨,今年可都考上縣一高了,隻用了兩年時間就初中畢業了,我也不求你的速度能超過他們,你這開學之後,明年,明年起碼得小學畢業吧?這個你有沒有信心?”
安琥咬牙下了決心“那必須的,我一定好好學。”
安怡滿意的將自己做的自學資料給他“自己先看,看完了試著做習題,不會了就問你阿姨,爭取開春之前,將四五年級的課程過一遍,開學了再鞏固學,這樣才更紮實,先前你的兩位阿姨就是這麼學的,相信你也可以。”
小學的內容,對於已經初中畢業的姊妹倆,自然不在話下,她們也需要換腦子休息,安怡輔導她們兩個已經很辛苦,所以將輔導安琥的任務就交給了安娜和安琪,她們是過來者,有一些學習的捷徑,由她們以己度人,教出來的效果或許比當老師的她更適合。
所以她每天就是做飯帶孩子輔導兩個大人的學習,像是洗菜刷碗家裡的衣服家務什麼的,他們很少讓她乾,她也落的輕鬆。
給孩子們喝的牛奶,她對安娜姐妹倆說的是羊奶,特意找關係買的,所以她每天都出去一趟,實際上是進空間勞動了,等回來的時候,就帶了足夠他們早上喝的量,等下午了再出去。
“姐,你看你每天這麼辛苦,要不然我去吧?”
安娜的好心,卻被安怡拒絕了“不用,你好好學習帶孩子就行,這點小事兒哪用得著你們?”
反正她每天都是一個慌接著一個慌的編和圓,在姊妹倆看來,安怡不僅人脈廣,錢好像也很多,雖然她的工資高,但也不能這麼造,有時候麵對天天吃好吃的時候,就會充滿罪惡感。
“你們也不用有心理負擔,咱家穿的可以不好,但是吃,一定要吃好,孩子們有營養,才能長高個,我們女人身體營養到位,才不會貧血,例假的時候才不會頭暈目眩,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沒有身體,談何將來?所以,我每天想方設法弄的這些東西,你們不要問怎麼來的,如何來的,花了多少錢,不用去計較這個,好好學習,把身體養好,就是對我最大的回報,因為你們早晚要用好身體來回報我,我還怕你們不管我不成?”
安怡舉了很多周圍的例子,有的女人為了俏,讓自家孩子吃不飽穿不暖,不會過日子,還有的爺奶重男輕女,啥都緊著孫子,孫女不受重視餓死的又不是一個兩個,甚至有的從小落下殘疾,長大了沒辦法生育,亦或者經期衛生不注重,感染生病的比比皆是。
他們家的原則是什麼?
外衣可以穿的不好,但裡麵一定要保暖,不需要跟彆人顯擺什麼,也不需要攀比,自己過的好就行了。
讓彆人知道自家過的好,會引起旁人的嫉妒,也會順勢來調查咱們家的收入來源,這樣不僅她麻煩,家裡也會受到這樣那樣的攀咬,所以我們家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萬不可說禿嚕嘴。
吃的喝的都是給自己的,你昭告的天下皆知,目的是顯擺還是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
在人人都吃不飽飯的時候,你家又是雞鴨又是魚肉、蛋奶的,哪兒來的?
每當她問出這樣發人深省的話的時候,安琥他們除了不住的點頭,還是點頭。
這才明白為什麼大家外衣都很破,甚至還有補丁,可是裡麵的棉花都是全新的,一點也不破,不硬,甚至還有很清新的味道,原來從一開始,安媽媽都隻在表麵艱難,私底下自己人在的時候,才會怎麼舒服怎麼來。
安媽媽規定他們一個星期至少洗一次澡,哪怕天冷的直哆嗦,也要注意個人衛生,隻有身體乾淨了,才不會滋生病菌,剛開始他還有些不習慣,漸漸的還喜歡上了泡澡。
“要不是這炭火味道太大,我真想給咱們家做一個桑拿房,隔三差五的蒸一蒸,可舒服了,可惜條件不允許,等等吧,等我找到煤煙氣不重的木材再說。”
最近她正在空間做這個實驗,想試試空間果樹的木材好不好用,之前她都沒注意這方麵的細節,但若是能在零下幾十度的溫度下,躲在桑拿房裡蒸蒸,搓搓背,那得多舒服啊?
空間的木材太濕,以前賣到商城都是連樹枝帶水果一起賣的,所以她一直沒往這方麵想。
直到有一天她看到自己扔了一地的果樹樹枝,才想起來從沒用過這些樹枝試試炭火,先前都是拿到外麵曬乾,曬乾之後直接點火燒了,壓根兒就沒試過煙火氣濃不濃,這不是上天給了她這個機會?
她把好的木頭都留下來,想找機會曬乾吧,出了空間才意識到這是冬天,寒冬臘月的太陽那是晴冷晴冷的,彆說曬乾木頭了,連雪都很難融化,看來今年是沒這個機會了,攢,攢到明年再說。
過了臘月二十三小年,家家戶戶都忙碌起來,雖說今年不回村,但安怡還是帶著安琥回村裡麵送了幾家的年禮。
以往的點心替換成她自己做的豬奶酪、凍梨、凍柿子,自製山楂糕、紅棗糕,還有自釀柿子醋,空間靈草做的茶餅,將日本酒倒入玻璃瓶裡,偽裝自釀酒。
這些節禮可都是她精心搭配並製作的,隊長書記他們很是喜歡,尤其是空間自製的那個茶餅,可是念叨了多次了,但並非每年都給,因為她得讓他們意識到,為了弄這個茶餅,她得付出多大的代價。
茶餅珍貴了,哪怕隻有巴掌大小,也會異常珍貴,這才是送禮的最高境界,投其所好,才能好辦事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