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了江南唐之後,潘美就地節製諸軍。
曹彬則是輕裝簡行,帶著少量精銳禁軍,偕江南唐皇室,與吳越國主錢俶一同北上,返汴梁。
隻不過讓曹彬奇怪的是,他是此戰主帥,因此返京師獻虜之事本就是應為之事。
官家何至於特意來信交代,而且從信中意思來看,隱隱還有催促之意?
而且還特意交代令錢俶也要去汴梁……還好這吳越國主對此絲毫不抗拒,不然曹彬覺得這事多半會有些難辦。
此外再聯想到過年前後聽聞的汴梁劇變,晉王不存而遁入空門,皇儲之事似已分明等等,曹彬覺得汴梁多半是有什麼大事發生了,這連帶著他都有點忐忑了起來。
於是這一路上在看李煜和錢俶鬥嘴的閒暇之餘,曹彬完整將此戰回顧寫表,令快船快馬兼程送往汴梁。
船上每之事也都事無巨細記下來,一同北送。
而愈是臨近汴梁,那股陌生的感覺就愈發明顯,就連李煜也都沉默了下來,每日總要站在船頭北望,似在憂歎自己的命運。
這段時日裡曹彬倒是確認了另一件事情這李煜的皇後周氏,果乃絕色。
不過家國傾覆之下,一介女子殊容也不過增添兩句談資罷了,更重要的事還有許多。
船隻靠岸,一行人也皆換了車馬,曹彬雖然在汴梁向來深居簡出,但軍中認識他的依舊不少,就如此時就有幾個禁軍搶著過來與他牽馬。
而最終獲勝的也確實是個伶俐人,他一邊昂首挺胸睥睨四方的給曹彬開道,一邊還點頭哈腰的回頭給說汴梁最近的見聞。
“太傅歸京還真趕巧了,若是早回來兩日,就恰好撞上官家不在京師了。”
“官家離京……”曹彬身體隨著馬匹晃動,這事也確實不太尋常。
隨後不需要詳細問,那禁軍就喋喋不休將這件事講了個囫圇個
上個月官家譴撫諭使巡視四方,至洛陽時有百姓申冤,稱洛陽禁軍軍官王繼勳多行不法,甚至還有吃人行徑。
撫諭使上承君命,將那王繼勳提來當街審理,勘罪無誤之後直接當街斬了。
隨行的禁軍還衝到長壽寺翻了個底朝天,將那些王繼勳的同黨僧人皆儘捉拿,或罪或斬,洛陽百姓拍手稱快。
而這王繼勳嘛,曹彬也有一點印象,已故的王皇後同母弟。
此前在汴梁就行事多有不法,但官家或是念在王皇後的情麵上一直對其未有責罰,如今竟斬了?
能任撫諭使的多半都是京官,而京官對這些肯定都是門清,但能悍然當街而斬,多半就是官家的意思了。
至於官家離京嘛……這禁軍說是去了永安陵,但曹彬知道王皇後薨後便是葬了永安陵附近,官家多半便是去祭掃了。
不同尋常的事太多,曹彬因此覺得,這汴梁宮中定是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大事。
隻不過讓曹彬措手不及的是,這大事很快就被官家相當直接的扔到了他手裡。
連家也沒回,曹彬將李煜、錢俶一行人安頓好之後就直接入了宮。
官家在廣政殿接見的他,甫一見麵,趙匡胤就很直接的將手中早已準備好的一個冊子丟了過去
“看看你後人乾的好事!”
薄薄的冊子在手上,曹彬並沒有翻開看,反倒是笑道
“若行不法,官家直接將其當街砍了便是,臣絕無怨言。”
這一瞬間曹彬想到了很多,莫非……官家以雷霆手段處死外戚王繼勳,便是為了此遭?
這般反應好似令趙匡胤措手不及了一點,旋即隻能無奈道
“打開看看便是,非是曹韜光生事。”
於是曹彬這才依言翻開了冊子。
冊子裡的文字並不多,記載的事跡也很簡單,但曹彬依舊翻來覆去看了許久。
但即便如此,其中不懂之處依舊很多,於是最終曹彬抬頭
“官家是在何處得此佚聞?”
趙匡胤失笑,抿了抿嘴,忽地提起另外不相乾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