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仁的判斷換句話說就是,劉備如今的牌太多了。
大軍攻伐,從來都是守方更易,因為能利用各種天險和工事,事半功倍。
而左將軍那能弄塌城牆的東西不知道麵對天險會如何,但至少如今對曹劉雙方來說,堅固城牆的作用已經被大大削弱。
從這一點上來說,徐公明也無愧宿將,不能依托城牆就依托河流。
但河流終歸不如城牆那般由人所造,而且……
“咳咳!”
咳嗽了一下,曹仁打量了一下隔河對峙對射的雙方:
“左將軍此前在堵陽布軍雖不足萬人,但也應有七八千,而那益州的援軍也當有近萬,兩軍合一部當有兩萬餘人才對,單論兵力已不弱於郾縣兵馬。”
“如今眼下所見,不過乎萬人,徐公明不知,危矣。”
夏侯淵也認同,但也還是為徐晃爭辯了兩句
“那左將軍的勁弩,射程足足有兩百餘步,且依然力能透甲。”
“明公麾下最勁弩也不過百三十步,大多僅在百步,想兩百餘步射程唯有弓手。”
這道理就比較簡單,強弩兩個時辰就足以上手,而能開三石的弓手呢?
就如眼下即便是隔河,左將軍人馬也都是趨至河邊,而徐公明的人馬退開河邊足有百餘步。
“且這關平,終究是徐公明故舊之子。”夏侯淵輕歎。
這當然不是懷疑徐晃會通敵,隻是一旦熟識,在判斷上就難免會出問題,就如此時。
“徐叔父,久守必失,如今曹公大勢已去,玄德公平賊乃是順應民意,叔父何不效身於漢乎?”
關平在陣前喊的情真意切,但徐晃就分外不服
“上次荊襄,汝父一刀令我險些斷身,恩情亦斷,勿念叔父之言!”
“叔父,吾父後來也說了險殺故人矣,可見吾父……”
“托委之言!不足信也!”
“叔父,去歲河東故地鄉人還有來信,稱關徐皆乃河東漢室英豪!”
“這……”
說到故鄉,徐晃也難免不能平靜,曹丞相失了關中之後,他歸鄉也成了近乎奢望,畢竟眾所周知河東幾乎算是關中的捎帶,關中不取,河東取了也必失。
故而曹丞相對上黨布防多有用心,而河東之地就……
“將軍,西北有敵軍!”
身邊親兵回報,引得徐晃驟然回頭,恨聲道
“關平,荊襄時汝父就假托敘舊而詐我,今又借河東故舊之名詐我,汝父子真乃……“
“列陣,備戰!”
真乃什麼徐晃也說不出來,但退回去的關平是受到了黃忠的熱情讚揚
“平兒真乃智勇雙全!”
兩人都看過光幕,故而知道若是有機會徐公明也定會如此行事,故而絲毫沒有心理負擔。
吳懿也同樣不以為意,畢竟沙場非是戲場,可論勝負難說對錯,故而他也舉手下令
“渡河,破敵!”
正所謂旁觀者清,夏侯淵和曹仁低聲交換意見,判斷出來劉備軍定是在澧水上遊悄悄渡河,然後兜了大半圈之後才直襲了徐晃本陣。
有那鐵甲人當先,徐公明眼下的陣線與紙糊的無異,那接下來的事自也不難想,故而夏侯淵頓時起身
“要不然,我去勸勸徐公明?”
曹仁微妙的眼光頓時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