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稱為邛管事的老者拱了拱手。
此人相貌蒼老,衣衫破舊,麵無血色,雙目深陷,神情嚇人,卻是一位元嬰七八層的高手。
三個漢子急忙抓起地上的魔修男子離去,片刻之後再次返回。
“寧武、匡豐、介薑,過來——”
於野尚在觀望,便聽甘禽喝道。他尚未挪步,匡豐與介薑已在身後出聲——
“屬下在此!”
“邛管事,以後多多關照……”
進出靈崖洞的途經,竟然是傳送陣。且一次僅能傳送兩人,瞬息及至,應該相距不遠,卻不知傳送的具體所在。
便聽邛管事說道“甘頭領,是否交接一二……”
“不必交接!”
甘禽擺了擺手,衝著三個漢子催促道“爾等回到城中,本頭領另有賞賜——”
他帶頭走向陣法,瞬間消失在光芒之中。
三個漢子在靈崖洞值守已久,終於能夠回到城中,彼此相視一笑,不忘衝著邛管事與三位輪換的同伴舉手告辭,這才帶著輕鬆的神情踏入陣法。
當三人相繼走出陣法之時,所見到的不是繁華的妖城,而是籠罩的禁製與淩厲的刀光。轉眼之間,洞穴中多了三具血淋淋的死屍。
“燒了!”
甘禽吩咐一聲,獨自背著雙手大步離去……
與此同時。
於野與匡豐、介薑跟著邛管事慢慢往前,聽他分說——
“靈崖洞地牢位於何處呢,從來沒人知曉,也休想打聽,各位隻管儘忠職守!”
所謂的地牢,乃是一處地下洞穴,四周籠罩著層層禁製,並且彌漫著濃重的妖氣。走過管事、守衛居住的石室,以及兩間庫房,眼前呈現出一片寬闊的所在,足有二十餘丈方圓,黝黑的石壁上嵌有照亮的明珠,當間矗立著幾根石柱,就此隔開了幾個單獨的所在,並另有手臂粗細的鐵柱煉製的鐵籠,其中關押著五個男子?
邛管事短短的一句話,便打消了三人的好奇,聽他又道“此處關押之人來自何方,爾等不得過問,務必晝夜盯著,不敢有半點疏漏!”
他說道此處,忽然抬手一指。
“啊——”
一縷勁風穿過鐵籠,籠中之人頓時慘叫了一聲。
“嘎嘎……”
邛管事怪笑一聲,很是心滿意足的樣子,然後拈著胡須,悠哉樂哉般地踱步而去。
匡豐與介薑愣在原地,麵麵相覷。
於野看向籠中之人,禁不住眼瞳微微一縮。
“嗯,來之安之!”
“不然如何?權當閉關三月!”
匡豐與介薑相互安慰一句,各去收拾住處。
於野慢慢走到鐵籠前。
籠中之人,是個中年男子,赤裸上身,兩個肩胛骨為鐵索所洞穿,將他整個人懸在鐵籠之上,可見森森白骨與斑斑血跡,狀況淒慘不堪。此時,他低垂著腦袋,臟兮兮的亂發遮住了臉,而眉目五官卻在神識之中一覽無餘。
於野看清男子的模樣,猛然瞪大雙眼,遂又強作鎮定,悄悄回頭一瞥。
邛管事與匡豐、介薑已回到各自的住處,卻近在咫尺,這邊稍有動靜,必然瞞不過三人的神識。
於野遲疑片刻,走向臨近的鐵籠。
籠中囚禁著一位老者,四肢捆著鐵索。黑色的鐵索僅有手指粗細,卻極為堅韌,並且能夠鎖住修為法力。隻見老者也是幾近赤裸,卻少了一條腿與一條手臂,猶自躺在地上,雙目微闔,神情虛弱,奄奄一息的模樣。
於野的眼角抽搐,繼續佯作無事地往前走去。
隔壁囚禁的乃是一位相貌陌生的男子,身子極為粗壯,而雙手雙腳卻被鐵索穿透、綁縛,將他懸空吊在鐵籠之中,許是察覺有人走近,竟一甩腦袋雙目怒視,嘴裡發出猛獸般的低吼聲。
於野暗暗一驚,禁不住退後兩步。
男子是位妖修,經受這般殘酷的折磨,依然氣勢逼人,從前的修為應該不弱。
轉過身來,又是兩個相鄰的鐵籠。
其中一個鐵籠囚禁的乃是剛剛收押的魔修男子,肩胛與大腿的血流不止,使他整個人癱坐在血泊之中,卻被禁錮了修為而動彈不得,隻能閉著雙眼而苦苦忍耐。
於野搖了搖頭,眼光忽然一凝。
最後的一個鐵籠中囚禁著一位老者,雖然沒有拴著鐵索,卻周身皮開肉綻,一道道傷口或是結痂,或是仍然滲著血跡,披頭散發倚著鐵柱而坐,輕聲呻吟道“啊……沐某隻求一死……”
寧求一死,也不肯苟活。這該遭受了怎樣的折磨,才會令人如此的絕望!
於野暗暗咬牙,傳音道“沐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