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前輩到訪,秋乾有失遠迎,恕罪!”
秋乾,應該是秋家的家主,也是涪江城的高人,已獲悉客棧的變故,於是帶著幾位族人恭迎於野的到來。
“秋家主,不必拘禮!”
於野並非得寸進尺之人,他衝著身後的秋琴、柳笛擺了擺手。
秋乾見他舉止隨意,頓時有些不快,道“前輩,如何稱呼?”
秋成忙道“前輩姓尊……”
“尊前輩,為何插手我秋家的家事?”
“啊……”
於野本想詢問秋家在客棧打人的緣由,幫著秋琴與柳笛求個情,再詢問仙域的動向,然後便離開涪江城。誰想轉眼的工夫,他改姓了?
顯示修為,自稱本尊,隻為震懾宵小,結果被誤認為尊姓,這個多嘴多舌的秋成存心給他找麻煩!
“放肆!”
於野臉色一沉,道“本人……”他正要自報家門,又想起青丘山的遭遇,頓時覺得無趣,不耐煩道“秋家為何在客棧行凶?”
秋乾拱了拱手,帶著試探的口吻問道“恕我冒昧,尊前輩與柳笛……”
於野脫口說道“非親非故,偶遇而已!”
“哦!”
秋乾似乎放下心來,道“柳笛乃是我秋家外門弟子,卻不守清規,勾引族中小輩,理當予以嚴懲!”
“祖師!”
秋琴“撲通”跪地,道“晚輩與柳笛他情我願,並無勾引之說……”
“混賬東西!”
秋乾勃然大怒,叱道“修仙之人,當清心寡欲,專心向道,爾等這般年輕,卻沉淪於兒女私情,有辱家風、有悖人倫。尤其是柳笛,竟敢將你拐走而引入歧途,倘若不加嚴懲,天道公理何在?秋成——”
他又大喝一聲,道“將柳笛廢去修為,逐出涪江城!”
柳笛嚇得癱坐在地,抱怨道“早知如此……”
“慢著、慢著!”
於野衝著秋成搖了搖頭。
秋成見識過他的厲害,未敢動手。
“嗬嗬!”
卻聽秋乾冷笑一聲,道“秋某雖然修為不濟,卻與青丘山的幾位化神、煉虛的高人常有往來,外人不要多管閒事,以免惹禍上身!”
他沒有危言聳聽,涪江城為青丘山的轄地,尋常的修士不敢在此撒野,更何況一位外來的元嬰修士。
奈何這位外人,有些不尋常。
“嘿,天道之下,也不妨男女之情與傳宗接代,不然你的秋家何以存在,仙門傳承又如何得以延續呢?”
此時,遠處的雷聲消失,雨水停了,一輪彎月掛在烏雲之上,使得古城的秋夜多了幾分朦朧之意。
於野的話語聲在風中回蕩。
他打量著秋家的氣派莊院,轉而示意秋琴起身,又衝著柳笛說道“你小子拐騙大戶人家的女兒,還是你的師姐,著實欠揍啊。不過,本尊給你一樁機緣,當然也是一個抉擇!”
秋乾見他反客為主,更加有些惱怒,與左右使了個眼色,他身後的莊院頓時籠罩在陣法光芒之中。
有了陣法的憑借,秋家不畏任何一位元嬰修士的挑釁。
卻見那個年輕的前輩翻手拿出一個玉瓶,示意道“柳笛,此乃三枚築基丹,足以保你築基有成!”
柳笛的兩眼一亮。
“不過呢,築基丹與秋琴姑娘,你隻能選一個。”
於野舉起玉瓶,含笑道“你想要築基,立誌於仙道,便拿走丹藥,以後不得踏入涪江城半步。而你若要兒女私情,誓死不渝,即刻帶走秋琴,誰也不敢阻攔!”
“柳兄……”
秋琴禁不住看向柳笛,神情脈脈的樣子。
柳笛卻是臉色變幻,兩眼不離於野手中的築基丹,他遲疑片刻,道“琴妹,你我相遇於仙途,縱然情比金堅,卻不敢背道而馳……”他忽然有了決斷,趨前幾步,舉起雙手,迫不及待道“請前輩賜丹!”
“柳兄……”
秋琴身形搖晃,淚水奪眶而出。
“可惡!”
秋乾本以為一場拚殺在所難免,不想狀況急轉直下,許是憐惜自家的晚輩,禁不住恨恨咒罵一聲。
“嘿!”
於野依然舉著丹瓶,咧嘴一笑,善解人意道“仙道之難,難於取舍。是惡是善,是仙是凡,是有情,還是無情,全在乎一念之間啊!”
柳笛連連點頭,信誓旦旦道“嗯嗯,前輩教誨,晚輩不忘……”
“砰——”
一聲炸響,丹瓶崩碎。
於野拍了拍手上的碎屑,衝著目瞪口呆的柳笛又是微微一笑,道“你若選擇秋琴,我不僅成全你,還將送上丹藥與法寶,隻可惜你私欲作祟而毫無擔當。這仙道雖也無情,卻已容不下太多的無情無義之徒!”
他與秋乾點了點頭,道“今日算我多管閒事,各位自便!”
“前輩,你騙我……”
柳笛臉色慘變,追悔莫及。一場天大的機緣,便這麼白白錯過?他急忙轉身,又道“琴妹,你該懂得我的一片苦心,我想著築基之後再來尋你……”
秋琴卻已麵如死灰,踉蹌後退。
“唉,沒有善因,何來善果!”
秋乾歎息一聲,道“秋成——”
秋成一把抓起柳笛,不容他掙紮,一巴掌打昏了,然後帶著他與之前的兩個漢子匆匆遠去。
於野則是走向秋家的莊院,道“秋家主,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
“快快撤去陣法,打開正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