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臉色一沉,打斷道“雲家乃我本家,族人遇險,傳信求救,我豈能袖手旁觀?”
她來自雲家嶺的雲家?
“哦!”
於野像是恍然大悟,道“是青雲山的青衣,縱容族人為非作歹,此事傳了出去,不僅辱沒青雲山的名聲,也辱沒了禹天仙尊的顏麵!”
“你……”
青衣臉色蒼白,目露殺機。
“哈!”
奎炎悄悄一樂,不失時機奉承道“頭領,言語功夫了得!”
於野暗暗搖頭。
他自幼不善言辭,而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如今也懂得幾句歪理邪說。何況成為至尊之後,行事不忘公理道義,否則名不正,則言不順。既然難以戰勝青衣,務必占據道義之名。誰想對方同樣不懂狡辯之術,一時被他駁斥得無言以對。
“青衣道友!”
於野翻手拿出一枚玉簡,示意道“請看——”
青雲正要發作,玉簡飛起。她揮袖一卷,玉簡懸在三丈之外,神識所及,一段字符呈現出來於野,你平定妖域、魔域,已彪炳史冊,而你雄才偉略,當誌不在此,請撥冗駕臨青雲山一敘,禹天門下,紅衣……
“我與歸元子交往多年,並且得到過他與紅衣前輩的恩惠,說起青雲山與青衣道友,你我並非冤家仇敵。而我此前得到邀約,尚未起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已是四麵樹敵,不宜與青衣結仇,之所以拿出紅衣的信簡,隻為及時示好。何況還有歸元子老道,倘若今日撕破臉皮,隻怕以後難以麵對他與紅衣。
“砰——”
一聲悶響,玉簡粉碎。
於野始料不及,怔怔看著飄飛的玉屑。
“哼,青雲山並非紅衣所獨有,她竟敢擅自邀請外人,當我何在?”
隻見青衣的袍袖鼓蕩,長發飛揚,殺氣橫溢,儼然要與他搏命一拚。
這女子怎麼了?
拿出她姐妹的信簡,不僅是示好,也是給雙方一個台階,恩怨就此罷了。誰想她看了信簡之後,反而變得更加蠻不講理!
“青衣道友!”
於野的眉梢一挑,道“我三番五次敬你,你以為我怕你不成?我若離去,你休想阻攔,而你若要一戰,我奉陪到底!”
他揮袖一甩,身旁多了三道人影,乃是邛山、羌齊與居右。
其中的邛山揮舞鐵叉,瞪著黃眼珠子道“於頭領,你怎麼欺負一個婆娘呢?”
奎炎與他使個眼色,悄聲道“那並非尋常的婆娘,知道奎木村的母狼吧,帶崽的那種,老子也不敢招惹……”
於野抬手指向山峰上的四位化神修士,吩咐道“羌兄、居兄,但有觀戰者,無論強弱,格殺勿論。老狐、奎炎,你二人與我鏟平雲家嶺!”他竟發起了狠,又衝著青衣叱道“哪怕是得罪禹天,我今日也要教訓這個狂妄的女子!”
羌齊與居右點頭會意,閃身飛到半空之中。
奎炎膽氣大漲,興奮道“吼吼,鏟平雲家嶺,雞犬不留!”
於野的身形晃動,他合體三層的修為猛然提升了一大截,並翻手抓出他的翻天鼎,強橫的威勢所至,竟平地卷起一陣狂風。
青衣卻是微微一怔。
她沒想到於野強提修為,更沒想他隨身帶著幫手,而且一個比一個凶悍。之前雙方雖然勢均力敵,如今已強弱逆轉,隻要她稍有不慎,後果不堪設想。
忽然有人大喊——
“住手、住手……”
一位老者衝出陣法,竟然是雲中子,他與青衣舉手致意,懇求道“師祖寡不敵眾,示弱又有何妨,我雲家一旦有失,闔族老幼難逃此劫!”
紅衣麵若冰霜,不為所動。
“砰、砰——”
千丈之外的山峰上,血肉迸濺,兩個前來助戰的化神修士已身隕道消,嚇得另外兩人亡命而逃。
與此同時,奎炎與邛山已繞到莊院的兩側,各自舉著鐵叉,便要強行破陣。
青衣依然蓄勢待發,並緊緊盯著於野。
雲中子“撲通”跪在地上,連連磕頭道“師祖,我以家主之名求您了,雲家存亡,在您一念之間……”
“唉!”
青衣微微蹙眉,稍作遲疑,低頭歎息一聲,道“今日且罷……”
而話音未落,囂張的笑聲接連響起——
“嘿!”
“哈哈……”
“嘎嘎,對付婆娘,就是要連嚇帶騙,於頭領竟也深諳此道……”
青衣抬頭看去。
十餘丈外的於野,已然消失無蹤。莊院兩側的奎炎、邛山,以及遠處的羌齊、居右,也相繼失去身影。
她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羞怒之色,恨恨道“今日且罷,來日未了。於野,你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