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野在找塵起。
他等待了一個多時辰。誰料對方並未逃走,而是直接來到他麵前。
於野沉著臉,一把推開當歸一。
“於師弟,這是作甚……”
當歸一閃個趔趄。
而塵起竟背起雙手,道:“他要殺我!”
弟子們尚未散儘,一個個聞聲而來。
“仙門之內,豈敢殺人?”
“何人這般大膽?”
“塵起師兄……”
於野真的想殺人,卻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而塵起非但未逃,直接來到他的麵前,更是道破了他的心思,使他禁不住愣在原地。
四周聚集的弟子愈來愈多,便是已離去的溟夜、孤木子等人也相繼返回。
塵起抬起下巴,眼光斜睨,嘴角含笑,更加的有恃無恐。
於野看著近在咫尺的仇人,臉上罩著一層寒霜。
突如其來的狀況,讓他始料不及,他禁不住握緊雙拳,心頭一陣苦苦掙紮。
便於此時,忽聽有人出聲——
“觸犯門規,悔之晚矣!”
是白芷,靜靜站在一旁。
“嗬嗬!”
塵起展顏一笑,與眾人舉手道:“實不相瞞,我拜入仙門之前,得罪過這位於師弟,既然成了同門師兄弟,是該了結這場恩怨了!”他抬手一指,示意道:“於師弟,借步說話——”
於野看著聚集的人群,默默點了點頭。
“白師妹,請你當個見證人!”
“我為於師弟作證……”
“溟某也樂意之至……”
塵起邀請白芷作證,當歸一要陪同,溟夜也跟著起哄,卻被塵起婉言謝絕。
“我與於師弟的恩怨,事關白師妹,自當請她作證,各位請回吧!”
言下之意,這是三方當事者在了結恩怨,他人不便參與。
當歸一隻得作罷,衝著溟夜瞪了一眼。溟夜嗬嗬一樂,與白芷拱了拱手,討好之情溢於言表。
三人穿過人群,來到山坪南端的石亭之中。
“雲起亭!”
塵起徑自踏入石亭,自言自語道:“行至水窮,坐看雲起,寓意深遠,妙哉!”他看向隨後而至的白芷,笑道:“師妹,依你之見,雲起與塵起,有何不同之處?”
白芷走入石亭,迎風而立。
她伸手撩起耳邊的發梢,輕聲道:“雲起之時,為雨露生機所在。而塵起,意味著紛爭與動亂!”
“於師弟,你意下如何?”
於野站在亭外的丈餘遠處,整個石亭與亭中的兩人,儘在他七殺劍氣的威力籠罩之下。他冷冷看著塵起,兩眼中的殺意漸濃。
“嗬嗬!”
塵起又淡淡一笑,忽然傳音道:“小子,長本事了,竟從大澤追到此處,不是想要殺我麼,來呀——”
於野的雙眉倒豎,禁不住暗中掐動劍訣。
塵起的神色如常,笑容如舊,而他的話語聲已變得極為陰險歹毒,恨恨又道:“小子,你的劍氣固然厲害,又能如何呢,你敢動手麼,你也未必殺得了我呀!”他眼光示意,帶著挑釁的口吻接著說道:“一旦我稟報仙門長輩,你的身上藏有海外寶物,即使你變成一隻鳥兒,也休想活著逃出濟水峰!”
“是麼?”
於野反問了一句,回頭看向身後。
當歸一、溟夜等人並未離去,而是站在遠處看熱鬨。
於野的眉梢一挑,淡淡道:“我身上的寶物,無非一枚獸丹而已,早已被我煉化,成了無用之物。而你搶走的海外修士的玉石戒子,想必才是仙門要找的寶物。不知你是否已如實稟報,要不要我為你代勞啊?”
“你信口雌黃……”
“我親眼所見,豈容否認。你騙了令師,騙了白芷,騙了卜易,如今又騙入仙門,當真是好手段!”
“你……你這是魚死網破,與你有何好處?”
“若能為我於家村的三十二條人命報仇,縱使魚死網破也在所不惜!”
“此言差矣,我並未殺人……”
“休想騙我!”
“你如何肯信?”
“去我族人墳前跪下,將方才的話再說一遍!”
“哼,欺人太甚,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