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寶物是齊國之印,還是金冊?莫非與仙門有關,或是與雲川仙門一直在尋找的海外寶物有關?
若真如此,倒是機會難得!
於野的眼光一瞥,忽見溟夜也是若有所思的樣子。他不由得心頭一動,傳音道:“小公子親口證實,開啟蘭陵地宮之時,各地城主均將到場。想必暮天城的城主與供奉亦將來到此地,你師徒二人又能見麵了!”
“不知師父傷勢如何,眼下說起此事為時尚早。”
“死不了!”
“哼,縱使你的劍氣不俗,也休想傷我師父性命!”
“我用的是劍符,金丹劍符!”
“你……”
正當兩人爭執之時,忽聽公子晉喊道:“取弓來——”
隻見林子深處跑來一頭體型肥碩的山鹿,像是迷失路途,尋尋覓覓,左右張望。許是聽到響聲,它慢慢停下,恰好立在一縷日光之下,金色的皮毛閃閃生輝。
姚紳急忙躡手躡腳跑了過去,將弓箭遞給了公子晉。
於野與溟夜隨後而至。
葛軒輕聲說道:“林深見鹿,好兆頭啊!”
公子晉舉弓便射。
“嘣”的弓弦炸響,而羽箭卻“嗖”的射空。山鹿受驚之下,轉身倉惶而逃。
公子晉大為惋惜,見到於野手持弓箭,忙道:“於兄弟,快快射殺那頭蒼鹿,本公子重重有賞!”
於野舉弓搭箭,弦如滿月,卻始終沒有鬆開弓弦,直至山鹿消失,這才慢慢放下弓箭。
“噗——”
溟夜笑出了聲。
他在譏笑於野不懂射箭之術,卻又喜歡裝模作樣。
“你——”
公子晉麵露慍色。
他是惱怒侍衛的抗命不尊。
葛軒也詫異道:“小兄弟,緣何引而不發,致使蒼鹿逃走呢?”
“那是一頭母鹿!”
於野沒有多說,淡淡回應一句。
“哦?
葛軒點了點頭,道:“射殺了母鹿,便斷了繁衍、絕了生機。箭下饒它一命,又何嘗不是惠及天地而造福萬物呢!”他與公子晉拱了拱手,又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地有載物之厚。今日林深見鹿,之所以弓矢不發,預示公子是位賢良的國主,將會庇佑蒼生而惠及一方!”
“多謝先生指點!”
公子晉的臉上露出笑容,道:“姚紳,賞於兄弟百金,蘭陵美酒十壇!”
姚紳舉手稱是。
於野看向葛軒。
那位葛師兄的口才真是厲害,是非黑白,吉凶禍福,全憑他一張嘴。
於野突然舉弓,“嘣”的一聲箭去似流星。
溟夜嚇了一跳,卻見兩片枯葉落下,恰好被一箭雙雙穿過,“嗡”的釘在十餘丈外的樹乾之上。
“好箭法!”
公子晉撫掌讚道。
“嘿,獻醜了!”
於野舉弓致意,道:“多謝公子賞賜!”
公子晉更加喜悅,揮手道:“嗬嗬,加賞十壇美酒!”
這位小公子看似靦腆,性情怯懦,而一旦有了欲念與野望,他將變成另外一個人……
傍晚時分,公子晉攜夫人儘興而回。
回到公子府之後,於野跟著姚紳去了一趟庫房,得到幾錠金子與二十壇美酒,又趁機回了一趟後院,並拿出兩壇酒送給了冷塵。那位老師兄喜笑顏開,抱著酒壇子一陣猛嗅。他與車菊、白芷打了招呼,去前院繼續當他的貼身侍衛。
接下來的幾日,公子晉沒有外出。
他在府中陪伴夫人,與兩位先生討教養生之道,偶爾也帶著兩位侍衛在庭院裡閒逛。他雖然舉止悠閒,而神色中又帶著莫名的焦慮。
不僅是小公子,整個蘭陵城都處在等待的焦慮之中。
究竟等待什麼,朝野諱莫如深。
已是早春時節,城內城外依然寒風瑟瑟。
某日夜裡,突然幾聲驚雷響徹天宇、震動大地。
雷鳴啟蟄,為萬物複蘇之兆。還有一種說法,這是潛龍抬頭,風雲始聚,將有天翻地覆之變。
遑論如何,沉寂多日的蘭陵城忽然躁動起來。
這日清晨,姚田、姚管事匆匆走進公子府,直奔內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