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野,你這塊令牌來自何處?”
鐵杉看著兩塊一模一樣的令牌,依然錯愕不已。
“我說了,也沒人信啊!”
“為何不信?”
“我的這塊令牌,為一江湖好友所贈!”
“不敢相信……”
於野飲了口酒,淡淡笑道:“當年伯奇出海追查寶物至今未歸,倘若天機門知道他的下落,又將怎樣呢?”
如此簡單的道理,鐵杉等人不是不懂,而是事不關己,難免心存僥幸。
“嗯,此物留著是個禍害!”
鐵杉將伯奇的令牌“砰”的捏得粉碎,拍了拍手,道:“即使沒有令牌,也不妨走一趟天機門。我等打算明日啟程,你是否同行?”
“到了扶餘城,再說不遲!”
於野依然沒有給予肯定的答複。
他取回他的那塊玉牌,拿在手中默默端詳……
是夜。
客房中。
於野盤膝坐在榻上,雙目微闔,狀似入定,卻輕聲喚道:“青蘿、青蘿……”
無人回應。
他早有所料,繼續喚道:“青蘿,我有話說,小丫頭,快快醒來……”
過了許久,識海中響起一聲抱怨——
“哎呀,何故擾我靜修?”
“我已抵達燕州昆方的扶餘郡。”
“知道啦!”
“幾位道友欲往天機門,隻怕我不便同行,不知你的魔門位於何地,我想問……”
“七殺門早沒了,何必多問!”
青蘿忽然失去耐心,話語聲多了一絲怒意。
“啊……你所說的魔門便是七殺門?”
“不然呢,你的七殺劍訣從何而來?”
“嗯嗯,還有天罡經……”
“天罡經來自域外,與魔門無關。”
“域外……不會是蘄州吧?”
“小子,你這般拐彎抹角,累不累呀。我實話說了吧,七殺門位於鬼方的東萊郡,卻已被五大仙門所滅,我不過是遇難幸存下來的一縷殘魂。你若執意尋找魔門,來日我必將我帶你前往九幽穀,開啟九幽之塔,成就仙道至尊,或能打開幽冥之門也未可知。而在此之前,你首先要活下來,修至元嬰境界,否則一切無從談起!”
“不……慢點兒說……”
眾多訊息像是驚濤駭浪驟然襲來,使得於野一時應接不暇。
“哼,你已抵達燕州地界,若非性命攸關,你的七殺劍氣與星矢少用為妙!”
便聽青蘿哼了一聲,道:“該說的時候我自會如實相告,不願妨礙你的修行罷了,再敢與我耍弄心機,小心我揍你哦!”
氣海之中,一個小小的人影正在挽袖子揮拳頭,凶巴巴的樣子。
“罷了、罷了!”
於野連忙求饒。
待識海與氣海回歸寂靜,他悄悄舒了口氣,又禁不住回想著青蘿的每一句話,心緒再如驚濤駭浪般起伏不息。
無論是蛟影、還是青蘿,那個丫頭對於她的來曆始終諱莫如深,而今日再三逼問之下,總算讓她吐露了幾分實情。
已知燕州有六大仙門,分彆以天府、天梁、天機、天同、天相、七殺命名。七殺門,乃是唯一的魔門,竟被其他五家仙門聯手覆滅,而青蘿竟然是唯一的幸存者,卻也僅剩下一縷殘魂,可見當年滅門之戰的殘酷無情。
再聯想到伯奇所追查的寶物,或許來自那場滅門之戰。由此推測,神器本是七殺門的寶物,為五大仙門覬覦已久,便聯手滅門奪寶,不想混亂之中竟被幾個弟子竊走寶物,這才有了裘伯等人逃亡海外的一段往事。
而青蘿早已知曉神器的由來,卻怕泄露玄機,便逼著他煉化蛟丹,又因彼此心神相通,暗中引導他一步步走到今日。如若不然,縱使他機緣逆天,也難以找到三件神器。而她最終的用意是借他之手為七殺門報仇,還是幫他成就仙道至尊,打開所謂的幽冥之門?
九幽之塔,或與七殺魔門有關。而幽冥之門,又是什麼所在?
怎奈她不肯多說一句,卻再次逼他提升修為。而從誤入仙途修至金丹一層,耗時六十餘載,倘若修至元嬰境界,豈不是要數百年之久?
嗯,那個丫頭乖巧時,宛如精靈,歌舞曼妙,甚是討人喜愛;而她一旦任性發怒,也是極為的嚇人。
既然去不了七殺門,是找個地方隱居修煉,還是效仿當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如今也著實與當年初到蘄州的情形相仿,隻是幾個意氣風發的年輕人,換成了一幫老奸巨猾的金丹高手。
而七殺門已滅,他於野既然修煉了七殺劍訣,豈不成了魔門唯一在世的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