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丈遠處,坐著一位中年男子,他趁著文桂不備,竟然出手偷襲。
文桂臉色一變,轉身便要躲避,卻被身後的於野一把拉住,他頓時急道:“你害我……”而他話剛出口,便聽“咯喇”一聲,一道雷火倏然而至,“砰”的將襲來的飛劍擊落在地,緊接著又是十餘道雷火傾瀉而下,密集的轟鳴聲與強悍的雷威逼得人透不過氣來。而不過眨眼之間,雷聲猶在回蕩,雷火已然消失,而落地的飛劍早已粉身碎骨、無影無蹤。
“天呐——”
文桂驚駭不已,餘悸難消。若非於野攔著他,他與飛劍的下場沒有兩樣。
而偷襲者又是何人?
文桂是愈想愈怕,愈是憤怒。而他正想著如何報仇,異變再起,又是“咯喇喇”雷火閃爍,接著慘叫聲傳來。
竟是平陽子的兩個弟子,或許事發突發,一時膽怯後退,結果觸發了雷火,當場被劈翻在地。而兩人尚未爬起,又是二十餘道雷火傾瀉而下。當雷火終於散去,地上卻沒有血跡、沒有殘骸,兩個金丹弟子已被凶猛的雷火撕成碎片、碾為塵埃……
這一刻,不僅是文桂與於野目瞪口呆,應齡、鄂安等人也是僵在原地。
此處既然稱為雷池,雷火的威力遠遠出乎想象。兩位弟子均為金丹八九層的高手,卻在瞬息之間神骸俱消。由此可見,即使元嬰修士也難以抵擋落雷的轟頂之災。這也是平陽子與各家弟子困守原地的緣故,稍有動彈便是粉身碎骨啊!
文桂已是後悔不迭,抱怨道:“於師弟,快快離去,哪怕師門降罪,也好過雷劈……”
“哼!”
有人冷哼一聲,道:“隻踏入雷池一步,觸發禁製,便再難回頭,不然我等又何苦困守此地!”
正是方才的偷襲者,中年模樣,金丹九層的修為,譏誚的話語中透著幾分恨意。
“唉,此地禁製詭異,除非站著不動,否則必遭雷火轟頂!”
又聽有人出聲,竟是平陽子。
文桂忍不住道:“平長老,你該提前告知,卻害得我等進退不得……”
“雷池固然凶險,卻也並非死地。隻是禁製多變,一時去路難尋。倘若多方嘗試,或有脫身之法!”
“這是要拿人命趟出一條生路啊……”
“若非天府門的郭軒與盛懷子兩位長老的糾纏,我也不必召喚各位相助,實屬強敵當前而迫於無奈……”
平陽子終於道出了隱情。
應齡與身後的鄂安換了個眼色,皆鬱悶不已。
那兩位元嬰長老,竟然來自天府門。不用多想,在場的四十多位修士也是天府門的弟子。
而平陽子為了一己之私,即便是為了對付天府門,也不該隱瞞雷池的相關禁忌,並將遠道而來的眾多同門拖入險地。
如今已陷入雷池之中,卻該如何找到脫困之法?
便在眾人不知所措之時,又是一道道劍光閃爍,竟是五位天府門弟子再次出手,在前頭探路的文桂自然首當其衝。而他有了前車之鑒,雖然恨恨不已,卻站著未動,極為鎮定的看著五道劍光急襲而來。
“咯喇喇——”
果不其然,劍光尚在兩丈之外,便被擊落在地,接著猛烈的雷火又是一陣瘋狂肆虐。不料一道劍光竟然穿過落雷的縫隙,眨眼之間帶著淩厲的殺氣到了麵前。
文桂一時猝不及防,又無處躲避,也不甘吃虧,他翻手抓出一把短劍試圖強行抵擋,卻聽身後的有人大喊:“退——”
“啊?”
豈敢退啊,退後一步遭雷劈!
文桂尚自慌亂,一隻手抓著他猛然往後拉去,轉瞬有人飛身往前,竟是於野?
於野與文桂移形換位的刹那,揮動手掌往前拍去。襲來的飛劍“啪”的偏轉,隨之一道道雷火傾瀉而下。而他站立之地,恰在雷火之中……???.bipai.
“哎呀,於師弟——”
擱在以往,文桂必然幸災樂禍,說不定還會落井下石,而此時的他竟然情不自禁地驚呼一聲。
於野的身形一閃,雷火“咣當”砸在身後。而前方的雷火尚未停歇,頭頂的雷火已傾瀉而下。他一時無路可退,猛然化作一道風影,堪堪穿過雷火的縫隙。其去勢之快,身後拖曳著淡淡的火光。而前方有人攔路,被他一腳踢飛出去,頓時湮沒在雷火之中。另外幾位天府門弟子舉起飛劍,便欲展開圍攻。他翻手抓出一把短劍,忽然發覺劍身扯動氣機而落雷在即。
飛劍竟是招雷之物?
於野急忙收起飛劍,而一道道雷火衝著他砸來。他再次身形閃動,在雷火的縫隙之中左衝右突,並趁機抬手一揮,四頭噬荊貂直奔攔路的四位天府門弟子撲去。
以飛劍禦敵,他寡不敵眾,一旦觸發雷火,後果難料。而以噬荊貂喜好吞噬靈氣、法力,也許能夠避開雷火的轟擊。
“咯喇喇——”
四頭噬荊貂尚未顯威,便已在雷火之中灰飛煙滅。
於野顧不得驚訝,隻管將他神龍遁法的火遁之術施展到了極致,也無非在雷火的縫隙中僥幸一時。忽然又有一位仙門弟子攔路,他就勢抬腳踢去,而對方的劍光已急襲而至,隻要將他稍稍阻擋,他注定難逃此劫。情急之下他心頭一橫,裹著龍甲的左手“啪”地拍向劍光,右手掐訣屈指連彈,幾道劍氣呼嘯而出。
“噗、噗”血光閃現,攔路的仙門弟子倒飛出去。
於野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身如風影,去勢如火,飛快逼近另外三位弟子,七殺劍氣接連出手,霎時人影翻滾,雷火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