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安死了!
著實出乎所料!
而天機門竟然如臨大敵,並且對他於野嚴加防備,更加令他意想不到。究竟天絕子怕他混入天柱山搗亂,還是想要為了對付他而精心設置的又一個圈套?
不管怎樣,都要走一趟飛雲峰。
畢竟事關鐵杉、荀原、令狐北的安危,但願三位好友安然無恙!
離開客棧之後,尋至城中的傳送陣,前往上穀郡倒是暢通無阻,接著轉道弘農郡,一路傳送而去……
當三人帶著倦色走出傳送陣,又是一個傍晚的掌燈時分。
街道上燈火閃爍,車馬往來不絕,客棧、酒肆門前更是人頭攢動,一片熱鬨的景象!
“於兄弟,是否記得此城?”
“嗯,恍若昨日!”
“是啊,六十餘年間,風風雨雨幾多回,而這扶風城一如往日,還是當年初到此地的情形!”
借助傳送陣輾轉各地,最終來到了扶風城,也是當年初踏燕州的落腳之地。城中的街景一如從前,幾位渡海而來的蘄州修士卻是境遇迥異。
“且來幾杯水酒解乏,再找家客棧歇宿一晚!”
傳送陣雖然便捷,而連番傳送之下,也是頗耗精力,詹坤嗅著酒肉的飄香,禁不住伸手示意道。
卻見賴冕擺了擺手,道:“隨我來——”
於野與詹坤心領神會。
穿過兩條街道,抵達一處宅院的門前。高大的院門上掛著“班府”的字樣,並且籠罩著一層禁製。
“砰、砰——”
賴冕踏上石階,叩響門環,轉而背起雙手,熟門熟路的樣子。
不消片刻,院門大開,從中走出一位須發灰白的老者,呈現金丹五層的修為,舉手行禮道:“我家城主獲悉各位來訪,已在扶風軒設宴恭候多時!”
“帶路!”
賴冕微微頷首,跟著老者走入院子。
於野與詹坤默默換了個眼色,隨後邁過高高的門檻。
扶風城的城主,乃是班淩。眼前的宅院,正是他的城主府。而當年被他嚇得落荒而逃,今日卻堂而皇之的踏門而入。看來賴冕與他交情匪淺,也成為了這位門主的座上賓!
進了前院,繞過影牆、竹林、假山,又走過一段回廊,來到後院的一片池塘前。池水蕩漾著浮萍、倒映著燈光,並懸空搭建著一處寬敞的亭台。一位老者站在亭台之上,含笑道:“難得賴兄來訪,鄙府蓬蓽生輝!”
老者五六十歲的光景,呈現出元嬰四層的修為,顯然便是扶風城的城主,班淩,卻服飾考究,須發整齊,麵色紅潤,像是一位養尊處優的富家翁。他又伸手指向身後,吩咐道:“班某閒來無事,前些年納了一位道侶,青兒,快快見過賴道友——”
燈光搖曳,帷幔擾動,一位女子現出身形,輕聲道:“柳青拜見賴前輩……”
“不必拘禮!”
賴冕拱了拱手。
“哈哈!”
班淩甚為得意,撫須大笑,又神色一凝,道:“這兩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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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冕走上亭台,不道:“班兄,何必明知故問?”
一位元嬰修為的城主,不管城中有何風吹草動,皆瞞不過他的神識。
於野與詹坤點了點頭,相繼出聲道——
“於野,見過班城主、柳……”
“詹坤,有禮了!”
柳青忽然臉色微變,悄悄後退了兩步。
“柳道友!”
於野卻不動聲色,抬腳踏上亭台。
“嗬嗬,於道友、詹道友,初次見麵,還望多多指教,請——”
班淩滿麵笑容,禮數周到,又抬手一揮,吩咐道:“青兒斟酒——”
亭台左右掛著燈籠,當間擺放著四張木幾與酒食。賓主略作謙讓,環繞著相對而坐,叫作柳青的女子則是手執玉壺,為眾人逐一斟上美酒。
於野臨水而坐,看著豐盛的酒食,與容光煥發的班淩,以及他的美貌道侶,還有優雅彆致的亭台水軒,禁不住一陣心神恍惚……
此番前來,並非閒逛。
賴冕說起正事,道:“賴某借道前往雲夏郡,還望班兄行個方便!”
“嗬嗬,賴兄但有吩咐,班某不敢不從,飲酒——”
“班兄,我滴酒不沾……”
“哦,我忙著款待貴客,倒是忘了此事。想必於道友、詹道友乃是善飲之人,青兒快快斟酒——”
柳青走到於野的身旁,輕輕舉起手中的玉壺。
於野抬眼一瞥。
柳青低著頭,臉色有些蒼白。
於野一把抓過玉壺,道:“於某喜歡自斟自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