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霸殺了幾位妖人之後,已悻悻而回,而他的洞府之中躥出的人影依然不斷,或是踏劍、或是禦風,瘋狂衝殺而去。又有一位中年男子闖入山穀,哈哈大笑,飛天而起……
與此同時,月光慘淡。
山峰之上,冒出成群的人影,為首的是位老者,聲震四方——
“公羊,你背叛老夫,罪該萬死!”
“哈哈,骨牙老兒,何不讓出妖將之位,滾出黑風城……”
“休想!”
“轟、轟——”
遠處再次傳來轟鳴聲,一位女子喊道:“城門失守……”
“公羊,你從何處招來的幫手……”
“哈哈,休得囉嗦,快快與我一戰……”
天上,殺機湧動。
山穀中,人影狂亂、火光四起。
“砰、砰——”
幾塊巨石從天而降,竟砸在兩丈之外,隨之法力轟鳴,並伴隨著猛獸的吼聲。
於野暗暗吃驚,急忙悄悄溜出黑風穀,他雖然想看熱鬨,卻不知道重新煉製的破甲符能夠支撐多久。
而剛剛溜出山穀,居住的洞窟冒出滾滾濃煙,半空之中刀光、劍光紛飛,喊打喊殺聲此起彼伏。
罷了,逃出黑風城要緊。
於野趁亂奔著城門衝去。
而尚未抵達城門,前方也是火光衝天,成群的人影在奮力拚殺,整個黑風城已陷入混戰與惡戰之中。
去路不通,又不敢強闖硬闖,一旦破甲符威力耗儘,便是自討苦吃。
西南方向頗為黑暗,且人影稀少。
於野調轉方向,一家熟悉的貨棧便在不遠處,他直接穿牆而過,忽然現出了身形。趕巧不巧,破甲符的威力終於耗儘。
“於兄弟……”
正當尋覓之時,有人呼喚。
於野循聲衝向一間石窟,三位男子正在窗口張望,其中一人衝著他連連招手,緊接著角落裡“轟隆”露出一個洞口。
是關掌櫃與他的兩個夥計。
於野跟著關掌櫃跳入洞口,石板又“轟隆”關閉。順著石梯往下十餘丈,抵達一個地窖之中,亮著油燈,堆放著貨物,並聚集著數十男女老少……
“哎呀,誰想外敵入侵,城中到處都在殺人,你且暫避兩日,失陪!”
“掌櫃大哥?”
“我乃凡人,料也無妨!”
關掌櫃將於野帶到地窖,又忙著回去照看他的貨棧。
地窖有著十餘丈方圓,雖然堆放著貨物,倒也寬敞。而躲在此處的男女老少,應為貨棧的夥計與家眷,一個個神色惶惶。
於野拱了拱手。
眾人看著他一身黑衣與手中的妖刀,皆紛紛低頭躲避。
於野訕訕一笑,轉身走向無人處。
想想也是,他一個妖士,適逢黑風城有難,竟然不去禦敵,反而與凡人躲在一起,著實有些丟臉。
而他繞過一堆貨物,又瞪大雙眼。
貨物背後的空地上,坐著三人,乙丁、乙壯,還有摩邪?無論彼此,同樣一臉尷尬的神情。
“於大哥……”
“你讓我兄弟倆找地方躲藏,想到你與關掌櫃交情不錯,故而……”
乙丁與乙壯在辯解。
摩邪依然神色冷漠,道:“我與關掌櫃相識多年,論交情遠在你之上。不然,他的貨棧休想開到今日!”
於野走到近前,撩起衣擺坐下。
又聽摩邪說道:“勝者為王敗者寇,妖將之爭與你我無關。且待各方分出勝負,再行計較不遲!”
這位摩管事與關掌櫃的交情遠在於野之上,他的精明世故也遠超常人。其言下之意,無論妖將之爭的是非曲直,或生死輸贏,他都將袖手旁觀,等待著歸順最終的勝者。
於野無言以對。
“於大哥,飲口酒,壓壓驚……”
乙壯遞過來一個酒壇子。
地窖中藏著數十壇酒,這家夥一點也不客氣。
於野抬手便想一巴掌扇過去,又恨恨一把奪過酒壇子猛灌了幾口酒。酒水火辣的味道,讓他不由得想起了遙遠的燕州。
“聽說畢霸、虞山乃是公羊的內應,可惜你沒有及時稟報,錯過了一場大大的功勞啊!”
摩邪應該是位築基五六層的高手,行事果斷,出手凶狠,卻又極為圓滑世故。他打量著於野,接著說道:“而你沒有修為,又是如何借助隱身之術逃過畢霸的追殺?”
“嗯嗯!”
鼻青臉腫的乙丁附和一聲,道:“當時於大哥帶著我離地飛行,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嘖嘖,於大哥懂得隱身術!”
乙壯頗為興奮。
於野沒有吭聲,臉色發苦。
摩邪卻逼問不舍,道:“你懂得煉符之術?”
於野遲疑片刻,點了點頭。
“嗬嗬!”
摩邪忽然露出笑容,道:“你煉製的隱身符歸我,少不了你的好處!”
於野沉默片刻,慢慢伸出一根手指——
“幫我搜集煉符之物!”
“當然!”
摩邪倒是爽快。
於野又伸出一根手指——
“傳我妖修功法!”
“這……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