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野搖了搖頭,低頭查看。
石嬰依然昏死不醒,氣息微弱,卻吞服了丹藥,沒有性命之憂。而想要傷勢痊愈,隻怕沒有三五年休想恢複如初。
於野揮袖一甩,地上多了一尊石塔。當五彩環繞的石塔消失,石嬰已無影無蹤。
且將這個老兒收入魔塔,待返回妄城再行計較。
於野緩了口氣,回想著寒星峰的鬥法,兀自心緒煩亂,便要關閉房門靜修片刻,忽又一陣心神不寧,遂即走出客房,敲打隔壁的房門。
“砰、砰!”
房門的禁製作響,卻無人回應。
“水芹!”
“於長老!”
房內依然沒有動靜,客棧的夥計跑了過來,是個築基修為的年輕男子,賠笑道——
“此間的客人已退房離去。”
“哦?”
“水芹前輩,已退房離去,她臨行前留話……”
於野一把抓住夥計,愕然道:“她何時離去,留下什麼話,說——”
夥計嚇得渾身顫
抖,結結巴巴道:“於……長老前往寒星峰之時……她便已離去,留下一句話,後會有期……”
於野慢慢鬆開手。
夥計趁機轉身跑開。
於野臉色僵硬,一個人愣在原地。
水芹,走了!
如此倒也罷了,竟不告而彆。而她之前借口師徒相聚、索取禦靈戒,已早有預謀。
那個女子再次騙了他!
而回想她的投奔,以及兄妹相稱,無非是權宜之計,隻為找到她的師父罷了。一旦她得償所願,便會伺機離去。與她而言,木玄子才是她信賴之人。
卻枉顧了他的一片誠意!
“呼——”
於野鬱悶許久,吐了一口悶氣,抬頭看了眼天色,走到宣愷的客房門前抬腳便踢。
“砰、砰!”
“何事?”
“返回妄城!”
“你……”
房門打開,宣愷怒氣衝衝,卻又點了點頭,道:“依你所言!”
於野麵沉似水,轉身便走。
與客棧的掌櫃交代一聲,兩人離開聚星峰,直奔來時的另一座山峰而去。抵達一個陣法籠罩的院子,有元嬰修士詢問傳送之地。
於野沒有理會,而是四處打量。
偌大的院子裡設有四座傳送陣,用途不一。
宣愷摸出一個戒子丟給看守陣法的修士,然後尋至一座陣法前,稍稍改動了陣盤,然後招手示意。
於野踏入陣法之前,詢問道:“此地能否星際傳送?”
見他腰裡係著長老令牌,有人答道:“星際傳送,另有陣法,沒有仙君許可,不得傳送
。”
光芒閃爍,風聲呼嘯……
片刻之後。
曾經的院子,變成了一個空曠的洞穴。當再次回到夙吉穀,星城已經遠去,
“究竟出了何事,是否在此歇息一宿?”
宣愷疑惑難消。
“我妹子失蹤了。”
於野走出陣法,舉手催促道:“返回妄城,再歇息不遲!”
“水芹失蹤了?”
宣愷很是意外,卻又憤憤不平道:“哎呀,必是木澤與水澤所為,兩人害了火澤城主,逼你打傷石嬰,又擄走了令妹,致使你我相互猜疑,著實欺人太甚!”
他匆匆走下山崖,撤去禁製,道:“快快返回妄城,否則有變!”
於野看著他匆忙的身影,心頭又添幾分鬱鬱之氣。
人心莫測。
他猜不透宣愷的所思所想,正如他看不清水芹的所作所為。而一個人,有百樣心思,一百個人,便有萬種的念頭。任憑他如何諳熟人性,終將難以麵對這世間的紛紛擾擾。
卻不該忘了一位長者的囑托:但行好事,莫問前程,心之所向,無問西東……
穿過山澗,離開夙吉穀,兩人晝夜兼程,直奔妄城的方向飛遁而去。
兩日後。
抵達妄城。
城內城外並無異常,外出的各堂弟子已經返回,卻未見蓋義的身影,奎炎與邛山也沒有任何消息。
於野將石嬰交給宣愷,由他妥為安置。
宣愷沒有拒絕,帶著石嬰返回仙妄峰,並召集弟子問話,繼續履行他長老的差事。
於野獨自回到城北的小院。
院子無人看守,也沒有禁製籠罩,僅僅半個多月過去,門栓已落了一層灰塵。
推開院門,小院寂靜如舊。
老樹、草席、木幾,與木幾上的泥盆,也依然如昨。隻是泥盆中的芝蘭早已枯死,枝葉儘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