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石指環煉製粗糙,收納的所在僅有數尺方圓。他嘗試著催動神識,將所需的物品移到指環之中,又翻手拿出一枚玉簡。
是枚圖簡,拓印著山川、河流,標注著地名,應該是妖域的輿圖,足以用來辨彆方向找到去路。
於野收起圖簡,拿出一塊妖石握入掌心。
隨著功法運轉,一股濃鬱的氣機湧入經脈、臟腑,繼而循環往複,並持續不斷地衝擊著氣海。
“於管事!”
匡雄走到近前,他身後還跟著二三十個漢子與數十匹妖駿。
“幸存的兄弟們與坐騎儘在此處,隨時聽候差遣!”
於野稍作吐納調息,確認了妖石的用處,滿身輕鬆地站起身來。竟然成了管事?他無暇多想,吩咐道:“點燃火堆為城主禦寒,暫且歇宿一晚,待明日一早,返回黑風城!”
眾人將妖駿拴在林間,又四散而去。
片刻之後,空地點燃了四個火堆,烈火炙烤之下,寒冷的所在頓時多了幾分暖意。
一群劫後餘生的漢子圍著火堆歇息,回想著拚殺的慘烈與逃生的艱難,各自忍不住大聲咒罵,咒罵著強敵的凶狠殘暴,以及所遭遇的無情拋棄。
於野沒有參與說笑、或是咒罵,也沒有出聲勸阻,隻管吃著燒烤的乾糧,卻不忘回頭看向身後。
骨牙,獨自坐在幾丈之外,或許在行功療傷,兀自閉著雙眼而不為所動的樣子。
夜晚降臨,於野吩咐匡雄帶著幾個兄弟前往山頂值守,倒不是為了防禦強敵,而是為了等待尚狼、朵彩的到來。他本人則是坐在骨牙的身旁,擔當著守衛的職責,雖有故作姿態之嫌,卻也怕惹出亂子。
地下埋著五位妖修高手呢,他不得不多加小心……
清晨。
於野起身觀望。
匡雄與幾個漢子穿過林子而來。
遠近未見異常,也未見到尚狼、朵彩的蹤影。
“城主?”
“回城!”
骨牙無意等待下去,他急著回城療傷。
於野招呼眾人收拾行囊,並牽過一匹無人騎乘的妖駿。幸存的妖士雖然不多,而逃出來的妖駿卻足有數十。誰料骨牙的傷勢似乎加重,竟然難以起身。他隻得將對方扶上他的妖駿,繼續兩人同乘一騎,然後吩咐匡雄帶路,其他人隨行護衛,就此直奔黑風城的方向而去。
黃昏時分。
數十頭妖駿穿行在荒野之上。
四周空曠,無遮無擋。且寒風凜冽,天色漸晚。
於野正想找個地方歇息,突然停了下來,一把將骨牙搬到地上,卻見這位高深莫測的城主已是臉色青灰,嘴角溢出一抹血跡。他不明究竟,也不敢查看傷勢,隻能找來幾塊獸皮將他裹緊,悄聲道:“城主有無大礙?”
骨牙搖了搖頭,虛弱道:“老夫傷了心脈,亟待閉關療傷傷……”
於野點了點頭,換了一匹妖駿,再次抱著骨牙飛身而起,催促道:“連夜趕往黑風城——”
骨牙強行出手殺了畢霸四人,竟然傷了心脈,而荒野之地無處閉關,唯有儘快趕到黑風城。
鐵蹄聲響,眾人驅使著妖駿穿過荒野而去……
兩日後。
數十頭妖駿循著大道從遠處馳來。
為首的乃是匡雄等幾個漢子,雖然風塵仆仆,卻依然在不斷抽打著妖駿而奮力狂奔。隨後的一頭妖駿之上,一位年輕男子懷抱著獸皮包裹的老者,同樣滿臉的疲倦,卻多了幾分焦慮之色,正是於野與骨牙。途中他已接連換了數匹坐騎,隻為晝夜兼程趕往黑風城。
“於管事,黑風城距此已不足千裡,再有幾個時辰,便可趕到地方!”
匡雄抬手示意,又道:“此番我等逃出重圍,又救了城主,理當重賞,於管事莫要忘了為兄弟們請功!”
“放心便是!”
於野答應一聲。
“哈哈,於管事痛快,以後眾兄弟便跟著你……”
匡雄開懷大笑之際,神色一凝。
前方的半空中突然出現幾道人影,迎麵飛了過來。
“紮洪頭領……”
匡雄驚喜道。
於野凝神張望。
為首之人,身軀粗壯,禦風而行,正是留守黑風城的紮洪頭領。另外三位漢子,皆踏著劍光,身著黑衣,應該是他帶領的金丹妖衛。..
有人前來接應,便可交卸這趟差使。
於野慶幸之際,忽聽紮洪出聲道——
“城主,尚狼、朵彩已奪取黑風城,致使城中傷亡無算,僅有我四人逃脫,快快遠離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