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人,不如信己;與其求道、問道,不如尋道、證道!”
便聽梅山子說了一段話,又道:“如上,便是元昊前輩的忠告。而彼此有過交往,本人也想奉勸幾句。”
相隔百丈,於野踏空而立。
邛山、樊玄、元桀、門邪等人環繞左右,依然在凝神戒備。
“你殺了金麒子、雲圭等上百人,又得罪了多位仙君,按理說你就是逃到天邊,元昊前輩也不會饒了你。如今他卻派淩霄前來安撫,無非是天界之行臨近,不願因小失大,耽誤正事罷了!”
梅善子微微一笑,接著說道:“你拿著無用的星圖四處招搖撞騙,梅某亦深受其害,之所以善意提醒,也是出於苦衷!”
於野麵色沉靜,一言不發。
“你在地下城受困,並非梅某所願,乃是梅仁之過,他早已投靠了魁星。本人因此受到猜忌,為了彌補過失,便幫著你的同夥逃出天地城。誰想你所招攬的道友,竟然棄你而去。”
梅善子說到此處,帶著苦澀的神情又道:“梅某處境堪憂,遂借口離開元昊仙帝,欲在此處暫避幾日,不知於道友願否接納呢?”
一番話,可謂言真意切,發自肺腑,而歸根結底隻有一個,地下城之變與他無關,他也遭到背叛,並深受其害,曾力求彌補,卻已無力回天,為了避免元昊仙帝的迫害,如今隻能遠遠躲開。
總而言之,他不走了。
卻又難以驅趕,遠處尚有數百人盯著呢,這邊稍有狀況,必然又生事端。
於野默然片刻,回頭使了個眼色,這才拱了拱手,道:“嗯,梅城主受累了!”
邛山與樊玄、元桀、門邪等人鬆了口氣,各自繼續歇息。
“嗬嗬!”
梅善子拈須一笑,踏空走來,未到近前,拂袖甩出一塊數丈寬、尺餘厚的青石,就此懸在空中,四周加持禁製,儼然一方石台。他落下身形,道:“於道友,請!”
於野有些意外。
憑空弄出一塊落腳之地,他為何沒想起來呢?他身上也有一塊大石頭,乃是整塊的靈石。
“且慢,老狐查看一二——”
邛山搶先飛了過去,落腳踩了踩,然後一屁股坐下,道:“嗯,臀下有物,踏實許多,於頭領……”
人在星空之中,站立睡臥自如,卻失去憑借,難免無所適從。唯有屁股落到實處,心頭方能踏實。
於野隨後落在青石之上。
樊玄、元桀、門邪等人不喜擁擠,依然飄在數百方圓之內。
“唉,梅仁負我,此人可恨!”
青石頗為光潔平坦,於野撩起衣擺坐下。
梅山子坐在兩丈之外,敘說著地下城的變故,悔恨交加的模樣。
於野抬眼一瞥,好奇道:“梅仁乃是梅城主的屬下,他怎會背叛百善城呢?”
“於道友有所不知!”
“哦?”
“我一城之主,豈敢與元昊仙帝相提並論,投靠魁星者比比皆是。而梅仁與我同姓,頗受信賴,卻見利忘義……”
邛山聽著兩人的對話,忽然陰陽怪氣道:“人嘴兩張皮,橫豎都有理。人心隔肚皮,見外不見裡。”
沒有青衣的陪伴,他囉嗦的本性儘顯。
梅山子察覺他話有所指,叱道:“你這小輩,休得胡言亂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