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魚怪走向棺材,伸出手輕輕撫摸,那雙眸子滿含憐愛和歎息。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幽偌見黑魚怪沉默不語,好奇中又帶著一絲焦急。
黑魚怪緩緩收回手,抬頭的瞬間雙眼淒厲,他冷冷注視神遊河,像是在回憶著什麼事情。
“我本是這神遊河一條黑河魚,小玲是一條紅鯉魚,我們同時修煉成精,過著神仙眷侶般的生活,可就在十幾年前,我們現了一個秘密,原來這河水持續百年每每泛濫成災並不是什麼河神怒,而是這河底的石洞裡有一盞夢遊燈在作怪。”
黑魚怪停頓一下繼續說道:“這夢遊燈像是沉睡千年的妖燈,雖然已經失靈,但卻存在部分神念,它想借助我們的力量恢複神力,那就是用人們的心願重燃它的希望之火,我們本來並不同意,不知道是誰現了小玲的存在,傳言每年的水災是魚妖作怪,於是施計打撈。”
“什麼你是說棺材裡的便是那條紅鯉魚精”
人群之中站出一個老漢,看樣貌已經年過六十,聲音帶著滄桑和驚訝。
“鯉魚精就是被我們殺死的那條鯉魚精”
“想起來了是不是覺得心中有愧”黑魚怪見所有人受寵若驚的模樣,怒意更濃。
老漢看著黑魚怪,臉色遂起波瀾:“你是說每年的水災和連連怪事都是河底的妖燈作怪”
“怎麼,你們不相信”黑魚怪見眾人懷疑的眼神,身上殺氣猛漲。
“如果這一切跟鯉魚精沒有關係,那麼她為什麼要害人”老漢十分不解,但臉色卻也越的難看。
“害人你是說那天的兩個小孩兒”黑魚怪知道這些人定是誤會了些什麼,眉毛仿佛蹙成一團,聲音沉重的說道:“那天是兩個孩子玩耍時不小心掉進河裡,小玲正準備出手相救不料被你們現蹤跡,她為了救兩個孩子竟不顧自己的安危,這才被你們有機可乘,身中數箭。”
“這這麼說是我害死了兩個孩子還錯怪了鯉魚精”老漢滿眼不可置信的表情,那張布滿皺紋的臉仿佛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當日鯉魚精中箭之後還在竭儘全力去救兩個十歲左右的孩子,隻可惜用儘全身力氣已經無能為力,當黑魚怪找到她時,她和兩個孩子正慢慢沉入海底,鯉魚精當時唯一的心願就是讓黑魚怪先救兩個孩子,當黑魚怪將兩個孩子送上岸兩個孩子已經沒有了氣息,而鯉魚精也救不回來了。
老漢感慨一聲滿臉自責:“都怪我,當日是我的一個噩夢才會犯下如此大錯。”
“噩夢”幽偌充滿好奇,這事情跟做夢還會有關係
“我姓李,因為這升平鎮並不太平,承蒙鎮中百姓看得起推薦我做鎮長,可就在十多年前的一個晚上,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噩夢,夢見河中有魚妖作怪,於是次日我們乘船打撈,卻不料釀成大錯。”
“都是你們這些無知的人們太過自私。”黑魚怪冷視鎮上的百姓,然後又殺氣重重的看向幽偌三人:“還有你們多管閒事,要不然的話我已經集齊三萬盞願望燈,夢遊燈答應我隻要它能重燃希望之火定會救活小玲。”
老漢與所有人相互議論之後這裡變得一陣沉默。
“如果我們幫你湊齊三萬盞願望燈,以前的事情可否就此作罷”老漢麵帶祈求的看著黑魚怪。
黑魚怪神色一動,臉上漸漸多了一絲希望:“隻要能救活小玲,就算讓我離開這升平鎮我也願意。”
幽偌對李老漢等人的決定並沒有異議,隻是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她想了想提醒道:“你們這樣做會消耗你們的壽元。”
李老漢先是一驚,隨即搖了搖頭看向眾人:“我已經一把老骨頭了,既然犯下罪行就應該為過去贖罪,即使搭上這條老命隻要能為後人造福已經足夠,今日之事絕不勉強大家。”
幽偌見李老漢誠心改錯便不再阻攔,河麵上再次燃起一盞盞亮起的明燈。
洛南陵一眉頭微皺,既然這是人家整個鎮上的決定他也不好說些什麼,雖然知道這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一盞盞明燈比起以往任何時候都要亮,它們順著河水緩緩下沉,最後消失不見,整個河麵越來越亮,仿佛有輪圓月從河底升起,漸漸浮出水麵。
河麵上空,光芒刺眼,仔細看去,像是一朵黑色的蓮花盛開,而花心之中正燃燒著一束火光。
“我複活了,我自由了”
火光之中隱隱傳出笑聲,像是有雙眼睛再注視所有的一切。
“你答應我的事情該兌現了吧”黑魚怪有些激動的看向高空。
“答應你的事情”火光之中出一聲驚疑,仿佛聽不懂黑魚怪再說些什麼。
黑魚怪臉色突變,冷視高空:“你想出爾反爾”
“嗬嗬,我隻不過是一盞燈,有什麼本事讓死人複生”
“你竟敢騙我”黑魚怪憤怒的看向夢遊燈,全身散出冰冷的殺氣:“她救不活你也休想活。”
滾滾黑氣蔓延,頃刻覆蓋虛空中的一切。
黑氣之中出一聲冷哼,隻見熊熊火光燃燒成一片,將所有的黑氣燃燒乾淨。
“看在你救我的麵上我饒你一命,如果再不識好歹休怪我不客氣。”夢遊燈不屑的看了黑魚怪一眼,欲要朝遠處飛去。
“你就是那盞妖燈”幽偌攔下夢遊燈,麵露敵意。
“你差點壞我好事我不與你計較,難不成你又要多管閒事”夢遊燈燈芯幻化成一個燃燒的火焰頭,那雙黑色的小眼睛一眨一眨的仿佛燃燒起一團怒火。
幽偌看向河岸上的幾千人麵露同情,除了孩子之外,那一張張臉比起之前要蒼老許多,而之前的李老漢更是風一吹就倒的樣貌。
“為了幫你自己重回神力,你精心計劃著一切,害死了兩個無辜的孩子和鯉魚精,現在又欺騙黑魚怪用彆人的壽元增加你的壽元,你罪孽深重,不是我要多管閒事,而是老天不容你。”幽偌厲聲說道。
“嗬嗬,天天能拿我怎樣我夢遊燈天生神力,就算被那十二指雷不幸劈中,不還是一樣活得好好的”夢遊燈仰頭看天,出譏諷的大笑。
隻聽“轟隆”一聲巨響,高空之中像是傳來暴怒的雷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