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拜天內心微微一震,輕聲道“你們圖謀到是不小。”
“彼此合作,互惠互利而已,此謀若成,你們獲利也是極大。”
葉東升道“荒漠那邊,你們有沒有什麼態度?”
“我去一趟吧。”
一直坐在鷹王身邊的天音緩緩開口道。
他在軒轅城成立的第一時間就從天都煉獄回到了東皇宮。
天都煉獄。
東皇宮。
都已經不是李氏。
但值得他效忠的李氏少主,終究還在。
“我可以去一趟。”
天音緩緩道“如果可以成功,自然最好,如果我失敗了,畢竟我從天都煉獄過來的,你們也可以將責任推給天都煉獄,中洲不會相信,但起碼會有一個緩衝的餘地。”
“陳方青封鎖監獄,等於是囚禁了天瀾,他這麼做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把東皇宮放在眼裡,如今我們做事,哪裡需要什麼餘地?”
一直沉默的林悠閒突然麵無表情的開口道。
“林將軍的意思是?”
葉東升眼神閃爍,帶著試探。
林悠閒淡然一笑,靜靜道“我去。”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林悠閒平和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在落在眾人耳朵裡,卻如同雷霆“不止是我,夢魘軍團也會跟我北上,四萬多人的大軍,又有無敵境高手坐鎮,人數少了,很難突破他們的封鎖線,我直接帶夢魘軍團打穿他們。”
所有人都是精神一振。
不是震驚。
而是振奮。
林悠閒在東皇宮向來低調溫和,誰也沒想到他會如此的強硬。
打穿他們。
這句話聽著當真提神。
“夢魘軍團”
葉東升沉吟一聲。
“還有軒轅劍。”
林楓亭聲音柔和而淡然。
提起軒轅劍,他的語氣就像是在說一支普通的部隊,而不是在說林族的終極軍團。
“各位不要忘了,陳方青除了封鎖天瀾,我林族的族長,可還在天瀾身邊,我是林族的分支,得知族長被困,前去接族長出來,難道不合理嗎?”
林悠閒輕聲道“就是不知道首相有沒有做好與林族為敵的準備。”
他輕輕敲了敲會議桌的桌麵,看著陳方青“安排夢魘軍團和軒轅劍入境,有沒有問題?”
“什麼時候?”
葉東升直接問道。
林悠閒打了個哈欠,淡淡道“就今晚吧。”
葉東升點了點頭,還沒有回應什麼,一名秘書突然走了進來,走到了童話身邊,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一句什麼。
童話微微皺了皺眉,表情看上去有些古怪。
“怎麼了?”
林悠閒問道。
“嗬”
童話笑了笑“葉帥料事如神啊,中洲特使到了。”
“到哪了?”
林悠閒愣了愣。
“門外。”
童話聳了聳肩“要不要讓他進來?”
“門外?!”
李拜天下意識的提高了嗓音,隨即冷笑起來“還真是夠盛氣淩人的。”
即便是葉東升進入軒轅城,在接近軒轅城的時候,也會通知市政廳或者東皇宮,這是最基本的禮節。
而這所謂的特使,竟然直接就來到了東皇宮總部門外,甚至故意避開了軒轅城的探測。
還沒見麵,那種咄咄逼人勝券在握的味道就已經撲麵而來。
李拜天眯了眯眼睛,有些陰冷的笑了起來“我們去看看。”
葉東升也站了起來。
所有人同時離開了會議室,進入電梯。
電梯一路向下,最終停在了一層。
電梯門緩緩打開。
一道傲慢到極致的聲音直接透過巨大的大廳,隱約傳了過來。
“滾開,你當自己是什麼東西?你又當這裡是什麼地方?我站在這,代表的是中洲議會,怎麼,東皇宮什麼時候脫離了中洲序列了?我代表中洲,中洲範圍內的所有區域,我想去哪就去去哪,你,你,還有你們,東皇宮是不是沒人能夠拎得清自己的身份?我不管他們開什麼會議,讓這裡的負責人來見我,現在,馬上!”
這道聲音聽上去隱隱約約。
但能夠穿過巨大的大廳還能傳到每個人耳朵裡,可想而知對方的嗓門是多麼的洪亮。
“呦,聽著聲音,像是齊禾。”
葉東升頓時笑了起來。
“齊禾?”
李拜天愣了愣“他不去日當午,來這裡叫什麼?”
“日當午的是鋤禾,鋤禾,你個傻逼。”
寧千城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哈哈。”
李拜天不以為意的笑了起來“知道知道,開個玩笑,齊禾,這人我聽過,西南瘋狗嘛,聽說還頂撞過葉帥?”
“何止是我,東城部長,再往前,齊北蒼部長,他都頂撞過。”
葉東升笑著說了一句。
李拜天搖了搖頭,聽著源源不絕的咆哮,眼神卻越來越冷。
所謂的西南瘋狗自然是有說法的。
齊禾是西南軍區的副參謀長,軍銜不高,少將,但卻可以說是太子集團的嫡係,曾經多次直接頂撞過很多議員,甚至是巨頭,任何人觸犯了太子集團在軍方的利益,一般都會把齊禾派出來咬人,齊禾有自己處事的智慧,根本不怕事,囂張跋扈,但他每次都是為太子集團的利益說話,因此太子集團肯定會保住他,以他的性格,升職是不可能了,但保住這個位置滋潤一輩子,一點問題都不會有,眼下太子集團把齊禾派過來,看對方這份傲氣,八成是又派他過來咬人了。
“嘖,西南瘋狗啊。”
李拜天嗬嗬的笑了起來。
他看了看站在最前麵的杜寒音,突然問道“杜姐,被狗咬了我們該怎麼辦?”
“自然是打回去。”
杜寒音沒有絲毫猶豫的開口道。
“打回去嗯,打回去哦,打回去”
李拜天喃喃自語著向前走“是不是太便宜他了,嘖,太便宜他了啊。”
大廳中齊禾咆哮的聲音愈發響亮,恨不得掀翻城堡的天花板。
密集的腳步聲中,李拜天等人直接來到了齊禾麵前。
齊禾愣了下,眼神轉動,閃爍不止,終於停止了咆哮。
想來他想起了自己過來的職責。
“你找東皇宮的主事者?”
李拜天歪了歪頭。
齊禾眯起眼睛,毫不客氣的反問道“你就是?”
“我不是啊。”、
李拜天笑了起來“真正的主事者在荒漠呢,至於這裡,我們每個人都可以算是主事者,你想說什麼?”
“少給我嬉皮笑臉的。”
齊禾臉色一沉,冰冷道“我知道你們的主事者是誰,這次我來,就是跟你們談這件事情,李天瀾涉險叛國,現在正在接受調查,東皇宮作為他的勢力,也有很大的嫌疑,調查組馬上就會過來,這段時間,我勸你們老實一點,不要輕舉妄動,否則”
“否則什麼?”
李拜天玩味的笑了笑。
“年輕人,我看你是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齊禾冷笑起來“你知不知道我來是做什麼的?”
“我知道啊。”
李拜天點了點頭“你不就是來威脅我們的嗎?”
“幼稚,威脅?議會從來不做無謂的威脅,你們”
李拜天突然擺了擺手,打斷了齊禾的話“不做無謂的威脅,所以,你的意思是,議會想要戰爭?”
齊禾突然覺得有些不對。
他是瘋狗,但不是傻狗,他能如此囂張,自然內心有自己的計劃,也有把握讓氣氛和諧下來,但剛開始見麵,他必須要表現出自己的強硬,這樣接下來才有的談,而且話題被李拜天扯到這個份上,他怎麼可能後退?
“不知死活的東西。”
齊禾冷笑起來“中洲是在給你選擇,彆給臉不要臉,你要戰爭,議會當然也可以給你戰爭。”
他盯著李
拜天,內心考慮著該如何措辭,讓氣氛緩和一下。
強硬到這個地步,應該夠了。
對方就算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也應該知道中洲的決心和強大。
他正思索著,耳邊李拜天的聲音已經直接響了起來。
“哦,那就戰爭吧。”
他漫不經心的說道。
杜寒音似乎覺得有些無聊,邁著一雙大長腿走向門外。
“什麼?”
齊禾有些不敢置信,似乎認為自己聽說了。
那就戰爭吧?
是吧?
什麼意思?
這他媽是什麼意思?
“你在說一”
齊禾麵紅耳赤的再次咆哮起來。
但李拜天根本沒讓他說完。
他直接擺了擺手,輕描淡寫“殺了。”
“刷!”
齊禾的咆哮聲還在回蕩。
路過他身邊的杜寒音直接揮手。
小片的空間刹那被拉扯出了一道鋒利淺薄的風刃。
無形的風刃一下子劃過了齊禾的身體。
鮮血陡然爆射出來,齊禾整個人的身體直接被斬成了兩截。
他死死睜大了眼睛,眼神變得無比驚恐,隨即迅速暗淡。
渾身浴血的杜寒音腳步不停,走向門外道“抬走。”
附近早已有些按捺不住的禁衛軍全部衝了上來,隨手提著齊禾的屍體向外走去。
“我說”
寧千城看著地上的血跡,有些蛋疼“抬個屍體至於這麼多人嗎?來個人洗地啊。”
“無論如何,李天瀾不能有事,不然你我付不起這個責任。”
幽州,隱龍海。
冬日的午後陽光明媚。
古樸的辦公室裡,李華成轉過身看著坐在沙發上的陳方青,極為明確的開口道。
“我知道。”
陳方青大口吸著煙,聲音有些沉悶。
他昨晚就沒睡好,起來之後到處奔波布置,忙碌到現在,眼睛裡已經布滿了血絲,但他卻半點都沒有休息的打算,仍然在死撐著。
“我還是那句話,我不認為你封鎖荒漠監獄是對的,太容易讓矛盾升級。”
李華成有些煩躁的揮了揮手。
陳方青在忙,李華成同樣也沒閒著,事情變化的太快,一夜之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局勢會升級到這種地步。
“嚴格來說,終結計劃本身就太過激烈。”
李華成忍了又忍,終於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他很清楚,事情發生了,在說一遍除了讓人更加惱火之外,根本不會有彆的意義,以他的心態,本不應該說這樣的話,但此時卻怎麼都忍不住,對於終結計劃,他本身就已經惱火到了極點,如果沒有這個計劃的話,事情也不會發展到這種根本無法挽回的地步。
李天瀾是什麼人?
王聖宵又是什麼人?
這兩人的背後又有著什麼樣的力量?
終結計劃直接針對的是跟這兩人有密切關係的人。
直接抹殺。
這意味著什麼?
消息傳出去,有沒有殺死其實根本不重要,對於李天瀾和王聖宵這樣的人來說,隻要你有殺心,那就該死。
幸虧終結計劃沒有成功,否則這個時候,中洲內部也許已經是一片戰火了。
陳方青無力反駁。
事實確實如此,這一切都是因為終結計劃,所以才會混亂到這種程度。
他不會去設想如果成功了會如何,失敗擺在麵前,再去幻想那些成功之後的畫麵,除了短暫的麻醉自己之外,沒有其他的意義。
“我會控製好局麵的。”
陳方青吸了口煙,聲音愈發沙啞。
“我可以支持你封鎖荒漠監獄,事已至此,就算不可行,也必須要嘗試,但我反對開戰,反對戰爭,尤其反對現階段跟李天瀾又任何不可調和的衝動,首相,你懂我的意思嗎?”
李華成決定將話說的透徹一些。
陳方青抬起頭來,看著李華成。
他的眼神無比認真。
李華成也在看著他。
他的眼神同樣無比的認真。
“什麼意思?”
陳方青緩緩問道。
“就是這個意思,你想做什麼,最好抓緊時間,我不認為你能困住李天瀾很長時間,我相信你也不會這麼認為,三天,五天,半個月?一個月已經是極限,我希望在這段時間裡,一切都可以有一個結果,否則的話
他在辦公桌前轉了幾圈,淡淡道“你好自為之。”
“李天瀾沒這麼大的膽子。”
陳方青猛然站了起來。
似乎是因為年紀大了,而且昨晚沒有休息好,他用力過猛,以至於造成了短暫的大腦缺氧,整個人的身體劇烈搖晃了下後,又坐了下去。
李華成眼皮跳動了一下,沒有說話。
“聽說最近他在修行武道,已經很久沒有在監獄裡露麵過,就算他出來了又怎麼樣?我有數萬人的大軍封鎖了監獄,沒有人可以靠近荒漠監獄,李天瀾也不會知道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在不確定外界情報的情況下,他難道敢對數萬大軍出手?難道還敢直接衝出封鎖?這種行為等同於叛國,他不知道終結計劃,怎麼可能會如此瘋狂?隻要我們不讓外界的消息傳出來,李天瀾短時間內根本就不敢突圍。”
“兩個月之內,我解決了北海,一個李天瀾,又有何懼?反正王月瞳還沒死,隻要沒有了北海,我還殺王月瞳做什麼?到時候大不了我找到王月瞳,向李天瀾負荊請罪。”
陳方青真的是這麼想的。
他也沒有指望能夠困住李天瀾太長的時間,他的所有希望都集中在用最快的時間消除北海的威脅上麵,隻要北海不再是威脅,李天瀾總是可以想辦法安撫的。
最重要的是王月瞳沒死。
他的殺心或許會招惹李天瀾的敵意,但隻要王月瞳沒有真正死亡,事情還能夠達到一個相對脆弱的平衡,如此一來,他為中洲除掉了毒瘤,也算是大功一件。
“你說的很有道理。”
李華成點了點頭“但這隻是你的道理,我隻看結果,我的底線,就是不能開戰,首相,我對終結計劃非常失望,他破壞了我們很多的計劃,我無法挽回這一點,但我可以告訴你我的底線,你最好把握好北疆的封鎖程度,李天瀾踏出荒漠監獄,又或者有人突破了荒漠的封鎖的時候,我們的合作,一切的合作也就到此為止了。”
他的語速很慢,也很重,這一段話直接將一切說的在透徹不過。
陳方青猛然抬起頭。
他的眼神有些憤怒,有些陰狠,有些瘋狂。
“前功儘棄?功敗垂成?!”
“我不能拿中洲的前途開玩笑,也不能拿學院派開玩笑。”
李華成猛地將辦公桌上的一疊文件摔了出去“我必須要維持住一個平穩的局麵,所有的博弈都必須是在平穩這個底線上展開的,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戰爭,對,我們是能贏,但贏了又怎麼樣?這個平衡一旦破壞,帶給中洲的全是災難,全部,他媽的,是災難!你的終結計劃,就是為了打破這個平衡而存在的,簡直愚蠢至極,如果不是無法改變這個局麵的話,我們的合作現在就已經結束了!”
他狠狠喘了口氣,點燃一支煙,拿著香煙的手掌都在輕輕的顫抖著。
陳方青怔怔的看著李華成,好半晌都沒有說出話來。
他很李華成共事了十多年的時間,從副總統和次相,到總統和首相,這麼多年,他從來沒有見過李華成發過這麼大的火,也沒有聽到他說過臟話。
今日還是第一次。
“你最好快點解決北海,這是我們繼續合作下去的唯一方式,否則等到李天瀾出來,你隻能自求多福了。”
李華成走到了辦公桌後,坐在了椅子上。
他的身體仰躺著,一隻手覆蓋住了眼眶,另一隻手夾著煙,煙霧繚繞中,他沉默了很久,才淡淡道“我累了。”
陳方青深呼吸一口,轉身大步走出了李華成的辦公室。
陽光在隱龍海內肆意蔓延。
柔和清新。
但冬日的寒冷卻無處不在。
陳方青緊了緊身上的衣服,臉色嚴峻,隻覺得這個冬日的氣溫仿佛冷到了骨子裡。
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陳方青走到了隱海邊上,站在樹下,接通了電話。
“首相,我已經到達封鎖前線。”
電話中,昆侖城的代理城主古千川聲音平穩的開口道。
“很好,目前封鎖線內外有沒有什麼情況?”
陳方青問道。
“還沒有。”
古千川笑了笑,語氣很是從容“監獄方麵大概還不知道具體什麼情況,應該是在商議對策,看來李天瀾的閉關是準確的,監獄方麵目前很安靜,至於監獄之外,無論是北海還是東皇宮,這麼短的時間都趕不到這裡,看起來今天的封鎖,應該會是比較成功的。”
陳方青嗯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古千川也沒有再說話。
兩人各自沉默,隔著電話線,氣氛似乎突然變得有些尷尬。
陳方青自然知道這是為什麼。
太子集團與新崛起的特戰集團曾經一直都是親密無間的最佳萌友,甚至換個角度來說,當年李氏崩塌,東南集團元氣大傷的情況下,古行雲上位,特戰集團完全就是太子集團捧出來的大型集團。
隻不過這些年來,雙方自然也會發生分歧,古行雲位置越來越穩固,當然會有自己的利益訴求,不會甘心給太子集團做小弟,雙方的關係有了些漸行漸遠的味道,但不管怎麼說,雙方大體上的合作還是比較愉快的,局部的某些衝突,根本無礙大局,陳方青麵對古行雲和古千川的時候,也可以自然而然。
隻是在他和李華成去了荒漠之後,雙方的關係似乎徹底變了。
沒有不透風的牆。
他們想要用整個昆侖城來換取李天瀾的忠誠,這種消息根本不可能被瞞住,陳方青能夠理解對方這種怨氣,隻是這種事情,他根本無從解釋,反而會越描越黑,如今看來,隻能借助這次的行動,來彌補跟昆侖城之間的關係了。
在拉攏李天瀾無望之後,昆侖城在陳方青眼中頓時又變得重要起來。
他們崛起的時間很短,底蘊略差,實力略差,武道傳承方麵也不算是最頂尖,但不管怎麼說,昆侖城的兩位無敵都是貨真價實的,特戰集團能位列六大集團之一,甚至隱約還排在了北方集團前麵,自然也是有足夠的,值得拉攏的實力的。
“千川,這段時間要辛苦你了,切記,無論如何,荒漠必須完全封鎖,裡麵的人不能出來,外麵的人不能進去,必須進行最徹底的封鎖。”
陳方青沉聲開口道。
古千川淡淡的嗯了一聲道“問題應該不大,隻是要多注意一下國內的某些人。”
“誰?”
陳方青皺了皺眉。
“隱神,聖徒。”
古千川淡淡道。
中洲隱神司徒蒼月,蜀山聖徒衛昆侖。
這兩人的立場,都是不需要考慮就會站在李天瀾身邊的,李天瀾是東皇宮宮主,也是歎息城的少城主,而衛昆侖更是東皇宮的副宮主,這兩位無敵境如今都有傷在身,但依舊能夠發揮出一定的戰鬥力,特彆是司徒蒼月,本就位列神榜,古千川即便是這幾年有了巨大的進步,也自覺自己不動用底牌的情況下不太可能是司徒滄月的對手。
“我會約他們談一談。”
陳方青摩挲了下自己的頭皮,緩緩道“無論是司徒蒼月還是衛昆侖,都有放不下的東西,中洲應該可以約束他們的行動。”
“首相,我要的可不是應該。”
古千川淡然一笑。
陳方青悶哼一聲,突然道“你的境界現在應該已經穩固下來才對,千川,我需要知道你的具體實力。”
古千川沉默了很長時間。
東歐亂局之前,中洲十六億人口中,隻有五位無敵境,王天縱,劫,古行雲,司徒蒼月,古千川。
能夠進入無敵境,足以說明古千川的天賦決定,而且運氣足夠逆天,但他的潛力在突破進入無敵境的時候幾乎就差不多耗儘,如果在無敵境裡橫向對比的話,他的潛力大概是最差的,很長一段時間裡,他甚至連聖榜的最後一個位置都站不上去。
而如今他終於在時間的打磨下徹底穩住了自己的境界,如果真的全力出手的話,古千川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強。
所以他能說的也隻是一個大概。
“如果不惜代價的話,我可以贏聖徒,但殺了他很難,他重傷,我也要受傷,麵對司徒滄月,我不是那個女人的對手,不過有這麼多軍隊輔助我,我攔下她也不成問題,要是最壞的情況發生,兩個無敵一起在我這裡突圍的話,除非你允許我乾掉一個,不然事情就會很麻煩。”
“乾掉一個?”
陳方青有些愕然。
“我能乾掉一個,最差也是可以讓他們其中一人瞬間失去所有戰鬥力,重傷垂死。”
古千川默默的開口道“首相似乎忘了,落日目前在我手裡。”
十二凶兵之一,落日。
這原本是歎息城最核心的底牌。
隻不過兩年多前司徒蒼月對著古行雲開了一槍之後,落日落在了昆侖城手裡,這算是對司徒滄月的懲罰和對古行雲的補償。
十二凶兵中,落日的排名處於中遊,但是論威力的話,他的威力隻能是中下遊甚至是下遊。
可落日補充能量的速度卻是十二凶兵中最快的,相比於充能最慢的人皇,落日足足比人皇快了好幾倍。
兩年多的時間,落日已經勉強可以開火一次,無敵境的戰鬥中,古千川隻要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完全可以在一瞬間徹底重創甚至殺死司徒滄月。
畢竟他就算不是司徒滄月的對手,但司徒滄月也沒有古行雲當初的實力,她還有傷在身,想要找一個機會的話,以凶兵的射速,這一點在容易不過,司徒蒼月隕落在這一擊下的可能性超過了百分之八十。
凶兵在手,隻要陳方青允許死人,古千川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以封鎖監獄,畢竟他的凶兵一擊不出,其威懾力就不會亞於巔峰無敵境。
隻是中洲無敵拿著中洲凶兵去殺中洲無敵境高手。
這
可能嗎?
陳方青的眼神中閃過了一抹近乎癲狂的殺機。
他強行將腦子裡的念頭按捺住,搖了搖頭,緩緩道“不到萬不得已,不要開槍殺人。”
每一個無敵境都是一個國家最寶貴的財富,也是一個國家最強大的威懾力,即便是中洲這種超級霸主國家,無敵境高手同樣極為可貴,即便是集團立場不同,也沒人願意在內鬥中消耗無敵境,更沒人舍得。
但是此時此刻,陳方青說的是不到萬不得已。
什麼是萬不得已?
具體的解釋,陳方青沒說。
古千川同樣也沒有問。
“我在提醒你一遍,千川。”
似乎是怕古千川聽不懂,古行雲緩緩道“眼下是最關鍵的時刻,甚至可以說,這是戰爭,封鎖荒漠,必須要執行到最徹底的程度,不能進,不能出,違者不管是誰,不管用多大的代價”
他深呼吸一口,沉聲道“殺無赦!”
“我明白了。”
古千川沉默了一會,淡淡道。
陳方青嗯了一聲,默默的掛斷了電話。
他就站在隱海的邊上,看著平靜的湖麵,良久,才再次掏出手機,撥通了聖徒衛昆侖的電話。
北疆荒漠。
四十三軍的臨時駐地中,掛斷了電話的古千川麵無表情的看著手裡的手機。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突然嘿嘿的冷笑了起來。
古千川一直都算不上是什麼美男子,按照正常人的審美觀,他的容貌甚至還在普通標準之下,代理昆侖城城主的這兩年讓他的身體看上去更加清瘦,整個人就像是一句用皮包裹起來站在沙漠上的骷髏,隨著他的冷笑,他整個人的臉龐都變得扭曲起來,身陷的眼窩,高高凸起的顴骨,刻薄的嘴唇都在扭曲著,整個人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殘忍與邪惡。
“大長老。”
一名形象看上去比古千川更像是骷髏的高瘦男人緩緩走了過來。
最開始古千川代理城主的時候,是極其不喜歡大長老這個稱呼的,他夢想著城主的職務想了很多很多年,才坐上那個位置,最喜歡的就是彆人叫他一聲城主,退一步甚至叫代城主都可以,隻不過這兩年內黑暗世界風起雲湧,巨大的壓力下,古千川早就沒有了成為城主的喜悅,對於稱呼這方麵,更是懶得在意了,他現在甚至有些懼怕聽到城主這個稱呼,每次聽到這兩個字,他都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一種巨大的壓力。
“嗯。”
古千川隨意的點點頭,看著眼前的男人,微微眯著眼睛,笑了起來“知道我為什麼帶你來這裡嗎?”
男人老老實實的搖了搖頭。
身體瘦弱的看起來仿佛一碰就斷的男人在昆侖城中實力並不算頂尖,他的實力勉強到了驚雷境,昆侖城底蘊再怎麼差,找出一些比他實力強大的人也好不困難,但偏偏古千川帶上了他。
代號亡靈。
整個昆侖城所有刑訊工作的負責人,也是昆侖城手段最殘忍,手法最襲擊的變態,隻管的是刑訊工作。
“因為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過幾天你會有很多新鮮的小玩具的,亡靈,我對你很滿意,非常滿意,特彆是在這種場合,你的存在,比其他人都要重要得多。”
亡靈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
畫麵有些惡心。
可他整個人卻帶著興奮的表情。
“大長老放心。”
他嘿嘿獰笑一聲“在我手裡的玩具,每一個,我都會好好的招待的。”
古千川滿意的點了點頭。
亡靈確實是一個真正的變態,他折磨人的手法,足以讓人感受到什麼是絕望和生不如死。
而這正是古千川所需要的。
“等吧,就看是什麼人第一個衝出來,是裡麵的,還是外麵的”
他眯起眼睛,坐在沙漠帳篷的門口,不動聲色,就像是一個具備著超高耐心的釣魚者。
“最好是來一些大人物。”
古千川喃喃自語著,就像是個瘋子,又或者說是個神經病“聽說秦微白也在這裡,如果是她來的話唔如此沒人,不應該是你的玩具,應該是我的玩具才對,需要小心翼翼嗬護的玩具,如果是其他人的話也許肖默海不錯?夠分量的,荒漠監獄沒什麼人啊,不知道北海和東皇宮的蠢貨們什麼時候跑過來,李拜天,寧千城,嗬,嗬嗬,王陵,一個俘虜,扒皮抽筋的話,能玩多久?”
亡靈渾身顫抖了下,似乎看上去無比激動“我待了一些有趣的藥物。”
他嘿嘿笑著“即便是扒皮抽筋,注射了這種藥物之後,至少也能多活幾天,大長老,如果您有興趣的話,我可以保證,您會玩的很開心。”
“希望如此。”
古千川不置可否的笑了起來“其實我更想讓李天瀾現在出來,聽說十三重樓現在不在荒漠監獄,隻是對付一個李天瀾的話,我還是有把握的,如果他出來的話,我一定會讓他嘗試無數種死法。”
他如今已經完全穩固了無敵境的境界,按照上一屆神聖雙榜的標準,現如今的古千川已經勉強有資格進入聖榜前十位,他身邊又有大量的軍隊和軍官配合待命,隻要李天瀾敢出現,古千川勢必會將其拿下,到時候整個荒漠監獄的封鎖任務,也將徹底結束了。
就算是李天瀾在這一年多裡有了極大的進步又能如何?
他凶兵在手,無懼一切。
而且古千川總覺得,這一槍無論是用在司徒滄月身上,還是用在聖徒衛昆侖身上,都不如用在李天瀾身上完美。
遠遠不如。
這種情況出現的可能性並不大,可是這樣的情況下,活捉幾個東皇宮和北海的重要人物還是很有希望的。
古千川已經打定了主意,不管是誰,他都會讓亡靈用最殘酷的手段將他們一點點的慢慢虐殺,扒皮抽筋,將他們的屍體掛在中洲的旗幟上。
所謂的怒火與仇恨古千川完全不在乎。
他隻知道自己這次來荒漠,是陳方青的命令。
東皇宮和北海有多麼仇恨他,就會有多麼的仇恨太子集團。
如此一來,雙方將牢牢的綁在一起。
最起碼在太子集團的計劃中,讓李天瀾取代昆侖城的可能已經不存在了。
(兩萬字,應該是開書甚至寫書以來最長最大的一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