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長安都熱鬨了起來,因為全國各地府試通過的士子們,已經齊聚於此,準備迎接三月初八的那場大試。
這已經相當於最後的大關了,意義非凡,即便沒進入三甲,隻要榜上有名,那也是為官為吏的資本,說不定還能進入翰林院。
毫不誇張的說,能入京趕考的,基本個個都有文才在身,因此,各個酒樓都可見鬥詩鬥墨者,一時文風大盛。
醉春樓。
這是一家老字號,開了很多地方,長安也有。
此時二樓上,基本全都是來長安會考的士子,他們的衣服都是一樣的,清一色的書生打扮,也相當於是考生服,而且年齡大多都在二十出頭,稍微大些的,也不過三十,秦國在科舉上,年齡限製在四十歲,沒有考到老那一說。
十幾名士子分成了兩派,一邊有人嗤笑道:“這就是北方士子的實力?何來膽量,竟敢鬥詩。”
這話引來另外同窗好友的附和:“就是嘛,我看閣下年有三十,定是屢試不中,恐怕這次前來長安,也要铩羽而歸,何必自取其辱呢。”
被說的那人確實三十多歲了,聞言臉膛漲紅,想反駁,可又說不出口。
而這也引來南方士子一陣嘲笑:“這些窮酸,怕是從未見過如長安般繁華,哪裡又作得來這詩.”
“欺人太甚!”北方幾人大怒,紛紛拍案而起,眼見就要把文鬥演變成武鬥。
這時,店小二連忙跑了上來,堆著笑打著圓場道:“各位客官息怒,息怒啊,你們都是讀書人,可都是當地的希望,也都知道秦法,這要打起來,怕是要送了前程哦。”
這話就跟一盆冷水似的,一下澆醒了眾人,幾乎瞬間止住動作,紛紛後退,有北方士子怒聲道:“今日算是見識到了何為讀書人,勝而驕狂,隻知惡人,竟敢論君子,簡直可笑至極!”
說完,拂袖而去。
一眾北方士子也紛紛冷哼,跟著其走了。
倒是先前嘲諷的那人臉上一紅,現在一想,確實覺得自己太過分了,文鬥贏了,還要說人家屢試不中,今年同樣如此,是自取其辱之類的。
沉默了一下,那士子有些羞愧道:“我方才確實太過分了,不該如此的。”
這樣的文鬥場景,這幾天每天幾乎都在發生,有像這種贏了嘲諷的,也有互相拱手施禮的,還有些士子初來長安,滿眼繁華,拉著同窗好友到處遊山玩水。
更有常在青樓的,而且這種還深得青樓姑娘喜歡。
當然,也有一入長安依舊埋頭苦讀的。
某客棧。
這店很小,隻有那麼幾間客房。
敲門聲響起,房間內的年輕男子放下書簡,起身打開了房門,不等對方說話,已是微微低頭,頗為羞愧道:“店家,我.我的盤纏都在入京的路上用完了,能否.能否寬限我一些時日。”
客棧掌櫃上下打量了書生一眼,恩,長得不錯,行為舉止有禮,一來長安,就閉門苦讀,從未出去過,不像其他那些士子,整日花天酒地。
他轉了轉眼珠,臉上也立即堆起了笑容:“嗬嗬,公子說哪裡話,小小店錢,不值一提,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啊?多謝掌櫃,若無掌櫃收留,在下恐怕還在露宿街頭.”
“不必不必,你好好會試就行了,我就不打擾你了。”
掌櫃說著走了。
士子名叫王元舉,川蜀山城人。(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