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93章 文壇群英會_蜀漢之莊稼漢_在線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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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93章 文壇群英會(1 / 1)

想要把一個熱搜打下去,最好的辦法,就是製造另一個更大的熱搜。然後再用海量的水軍以最快的速度,把第二個熱搜頂上去。後世某些團體對這種操作,簡直快要是一種本能了。就算是沒有熱搜,也要強行製造一個熱搜。比如說我家的阿貓阿狗?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時代的風評,其實也是一種熱搜。可能對於三國時代的人來說,風評已經算是高大上的操作了。但對於馮刺史來說,那就是小孩子的操作。沒有大量水軍的熱搜,是沒有靈魂的。巧的是,馮刺史手頭上,正好有一批水軍。專業的那路。還有一個送上門的托……於是馮刺史決定:“過幾日我要辦個宴席,給文軒洗塵。”關大將軍奇怪地問道:“為何要選數日後?”馮刺史嗬嗬一笑:“廖叔不是也快要到了嘛?正好到時候一起。”這幾日,正好可以讓曹三感受一下馮刺史府上的深厚文學氣息。比如說,曹三大早上起來時,就聽到隔壁有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在背詩:“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雖是孩童之音,甚至口齒咬字不是很清晰,但卻能聽出幾分洛下音的韻味。這讓曹三極是驚訝。更讓他吃驚的是孩童所背的詩文。此詩極是明白曉暢,曹三久在曹植身邊,也算是略有文采,此時聽來,竟是呆了一呆。此時雖已是春末夏初,但涼州地寒,院子裡殘花才剛落儘,樹枝初綠。初升的日頭照下來,鳥兒正在嫩芽間跳躍。詩好,意味雋永。此景又正好應詩。曹三呆立在院中,心裡竟是生起一股淡淡的惆悵之感。同時他也升起了好奇之心,隔壁是哪個孩童在背詩?這時,隻聽得一個男子的聲音響起:“不錯,雙雙,看到了嗎?你可是阿姊呢,怎麼連自己的阿弟都比不過?”曹三一聽這個聲音,頓時一驚:原來是馮郎君!他有些遲疑不定,暗想此詩聽起來也算是上等佳文,陳王時常點評詩文,卻從未聽他提起過,莫不成是馮郎君新作?雖覺得偷聽有些不太禮貌,但曹三仍是不由自主地走到牆邊,仔細聆聽。這時隻聽得一個女童的聲音響起:“春眠不覺曉,處處……處處……”女童流利地背下了第一句,下一句卻是結結巴巴的,“處處”了半天,也沒能背出來。這個時候,馮郎君提示了一個字:“聞。”“處處聞……聞……”馮郎君歎了一口氣:“聞什麼?”“蚊子!”“什麼蚊子?哪來的蚊子?”雖然看不到馮郎君的臉色,但曹三估計應該好看不到哪裡去。“昨夜裡,我被蚊子咬了!”女童理直氣壯地回答,“阿母不陪我睡,大人也沒給我講古,就知道去找姨……唔……”“小姑奶奶,咱不背了,不背了行不?”馮郎君氣急敗壞地求饒。偷聽牆根的曹三差點笑出聲來,中原傳馮郎君心狠手辣,屠殺無數,誰能想到居然還有這麼一麵?怕自己忍不住笑出聲來,他連忙用手捂住嘴巴,躡手躡腳地離開。回到屋後,心裡又升起疑惑:這小姑奶奶,又是何意?不過此時最重要的不是這個。他喚過下人,取來筆墨。筆是好筆,紙更是好紙。這等好紙,在中原那邊,唯有頂級富貴人家才有資格用。沒想到馮郎君府上,自己居然能隨意使用。曹三感慨了一下,然後提筆寫下:“春眠不覺曉,處處?”“處處什麼來著?”曹三想了半天,突然發現自己根本想不起第二句。因為此時他滿心思記的,都是那女童與馮郎君爭辯時的句子。“處處聞……蚊子?”氣得他把筆一扔!豎子頑童誤我!這等好詩,自己竟沒記住,曹三心頭極是懊悔,同時又似有數爪在抓撓。陳王自武皇帝駕崩後,壯誌不酬,這些年來唯有潛心研究經典,與文章相伴。若是此詩當真是馮郎君新作,待自己返回時,得想個辦法問馮郎君要來全詩,到時陳王定然會高興。等到第二天,曹三早早地起來,就開始在小院裡漫步,其實是時刻注意隔壁的聲音。他本想著,昨日那女童沒背好,今日應當會馮郎君會再讓背一次。沒想到這一次聽到的,居然是一個女子聲音在吟誦:“泉眼無聲惜細流,樹陰照水愛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所寫所述,正是初夏時節的景色。比昨日那一首還要應景。曹三下意識地就想“咦”一聲,哪知有人比他“咦”得還要快:“咦?這詩,你是從何得來?我怎麼從未聽說過?”另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念詩的女子帶著輕笑的聲音說道:“昨日雙雙貪玩,在院子裡捉著蜻蜓蝴蝶玩,被阿郎看到後,給她念了這首詩,說是若是她能背下來,就幫她捉。”“哪知雙雙背了半天,還是沒能背下,我在一旁,倒是默念了下來。”曹三聽得心神大震!這馮郎君,其文才竟恐怖如斯?其子聰慧,其妻妾亦熟背詩文……這,這實是……怪不得陳王結交於他。隻是隔壁的兩個女子,說了幾句話,聲音就低了下去,似乎是在悄聲品詩,曹三聽了半天,卻是聽不清。這讓他心頭有如數十爪在抓撓。因為這首詩,是一句七言,比昨日的還要難記。偏偏和昨日一樣,都是隻念了一遍,他就是有心想要默,都沒辦法背下來。接下來的三四日,曹三天天都在院子裡轉悠,可是隔壁卻再也沒了念詩聲。隻有兩個孩童在那裡念“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文當然是好文,可卻不是他所想要聽的。因為他至漢中時,漢中孩童多有念此文。所以他知道,這是馮郎君專門寫給蜀地孩童的啟蒙文。就這樣過了數日,若不是每天都有下人按時送飲食過來。同時還傳馮郎君之令,說他可以在武威城自由走動,曹三還以為自己已經被遺忘了。他實在按捺不住,讓下人代為轉達,請求見馮郎君。隻是等了半天,下人才重新回來稟報,說馮君侯現在並不在城裡。曹三不免有些失望,隻是既然馮郎君不願意見他,他亦沒有太好的辦法。以陳王之尊,主動結交一個後輩,已經算是極為難得了。如今馮明文遲遲不肯回應,讓曹三覺得,此人未免太過狂妄。他決定,明日再求見一次,若是再沒有回應,那就直接辭行。隻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夜色剛濃時,忽有下人前來報:“曹郎君,君侯有請。”“馮郎君這個時候要見我?”曹三聽到這個消息,大是意外。此時已臨近安寢時分,怎麼馮郎君還會要見自己?他滿腹疑惑,跟著侍者離開自己的屋子,穿過長廊,向刺史府的前院走去。剛踏入前院的前拱門,就看到前方一片燈火通明,甚至還隱隱有絲竹聲傳來。看來馮郎君似乎是在宴請什麼人。侍者領著曹三走到門口,對著守在外頭的侍衛說道:“煩請稟報君侯,曹使者已到。”一個侍衛點頭,轉身進去通報。不一會兒,侍衛又走出來,對著曹三說道:“君侯有請曹使者。”曹三越發地疑惑起來。能讓馮郎君宴請到深夜的人物,定然是重要人物。而自己不過是陳王的下人,馮郎君為何會讓自己過來?他一邊想著,一邊邁步進入宴廳。隻見宴廳裡的客人並不多,但氣氛極為熱烈。主人馮郎君已離開主人座,正舉著酒樽,與一位陽剛俊美的郎君勾肩拱背。看馮郎君這等舉動,曹三便知,他十有。”“原來是鬼將趙郎君,失敬失敬!”曹三大吃一驚,連忙行禮道。三千鐵騎衝十萬,趙鬼將之名,已是至關東矣!曹三不由地端詳了一下這位趙郎君,但見他臉上有細長的疤痕,但絲毫不影響他的俊美之色,反是為他增添了兩分陽剛之氣。“這位是李遺李文軒……”……介紹完畢,馮永打了一個酒嗝,然後長籲了一口氣:“今日吾與名士豪傑歡飲,本是人生快事,但吾欲醉,卻未儘興,曹使者可知為何?”“不知。”曹三雖已有些酒意上湧,到神誌尚還清醒,他現在都還有些莫名其妙,不知為何馮郎君要讓他過來。“卻是因為曹使者你啊!”馮永指著曹三大聲說道,“實不相瞞,若隻論文章,天下文人騷客,在吾眼裡,不過爾爾。”“唯有曹公子,能讓吾服氣,吾亦欲結交曹公子久矣,沒想到曹公子亦知我!”“隻是可惜,吾與曹公子,終究是無緣見麵,唯空隔萬裡,神交而已!恨哉?憾哉?”馮永越說,越是激動,他把手裡的酒壺一摔,抓住曹三的雙肩,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吾設宴待友,卻無曹公子在座,實是吾心頭之憾,現吾有一詩,要讓你帶回去曹公子,你可要記好了!”曹三身子一震,酒意都醒了幾分,連忙道:“謹遵馮郎君之命!”同時心裡暗暗歎惜,若非天下之亂,馮郎君與陳王,應當是相知相惜的莫逆之交。如今相隔萬裡,神交而不得見麵。想到這裡,曹三心裡都有些悲歎起來。“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僅僅是開頭首句,便是震撼人心。彆說是一曹三,就連在座的四人,都是身體齊齊一震!然後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目光緊緊地盯向宴廳中間手腳亂舞的馮永。然後又是齊齊冒起同一個念頭:這等磅礴氣勢的詩文,果然是隻有馮侯才能做得出啊!待聽到“天生吾徒有俊才,千金散儘還複來”時,所有人皆握緊了拳頭,隻覺得胸中風雷起,激蕩不已。“趙二郎,薑伯約,將進酒,杯莫停。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趙廣與薑維一聽,臉色已是赤紅欲滴血,鼻孔猛地張大。薑維連忙彎腰拿起酒樽,對著馮永一舉,然後一飲而儘。趙廣則屁顛屁顛地捧上一樽酒,雙手遞給兄長。發了發了!兄長此文,是不是千古流傳不知道,但流芳百世那是肯定的。到時吾趙二郎之名,亦隨此文而名留青史。馮君侯嘴角一抽,臉色複雜地看了一眼趙二狗。尼瑪的!老子讓你名留傳世佳文,你讓我喝這麼烈的酒?人性呢?隻是在曹三麵前,馮君侯作戲隻能作全。當下豪爽至極地一仰脖。“彩!”其他人皆是大聲喝彩。……待聽到馮永念到“陳王昔時宴平樂,鬥酒十千恣歡謔”時,曹三隻覺得一股熱血猛地衝上天靈蓋!雖陳王與馮郎君不得相見,但此等情誼,又有幾人能相比?此恨,此憾,實是天意弄人啊!“吾輩何為言有恨,萬裡之外對君酌。五花馬,千金裘,呼兒返東贈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念畢,馮永一屁股坐到地上,狂笑不已。曹三跟著匍匐下去,哽咽道:“小人懇請君侯,能把親書此文,讓小人送與陳王。”這是他第一次喊馮永君侯。馮君侯聞言,如同被人突然掐住了喉嚨。同時他的臉色變得精彩之極。馮氏書法,獨創一幟,我怕曹公子看不懂啊!曹三久久得不到馮君侯的回應,正要抬頭看去。隻聽得“撲咚”一聲,然後鼾聲大起,原來馮君侯酒醉之後,當庭睡去。很快,有兩個女子從外麵走進來,對著眾人福了一福。其中一人開口道:“各位,君侯已醉,夫人吩咐妾扶君侯回去休息,諸位請自便。”“二嫂三嫂隻管扶兄長回去,這裡就交與我了。”趙廣連忙拍著胸脯說道。曹三聽這聲音,隻覺得甚是熟悉:這不就是前幾日念詩的女子?他知是馮侯妻妾,當下更不敢抬頭,以免造次。

想要把一個熱搜打下去,最好的辦法,就是製造另一個更大的熱搜。然後再用海量的水軍以最快的速度,把第二個熱搜頂上去。後世某些團體對這種操作,簡直快要是一種本能了。就算是沒有熱搜,也要強行製造一個熱搜。比如說我家的阿貓阿狗?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時代的風評,其實也是一種熱搜。可能對於三國時代的人來說,風評已經算是高大上的操作了。但對於馮刺史來說,那就是小孩子的操作。沒有大量水軍的熱搜,是沒有靈魂的。巧的是,馮刺史手頭上,正好有一批水軍。專業的那路。還有一個送上門的托……於是馮刺史決定:“過幾日我要辦個宴席,給文軒洗塵。”關大將軍奇怪地問道:“為何要選數日後?”馮刺史嗬嗬一笑:“廖叔不是也快要到了嘛?正好到時候一起。”這幾日,正好可以讓曹三感受一下馮刺史府上的深厚文學氣息。比如說,曹三大早上起來時,就聽到隔壁有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在背詩:“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雖是孩童之音,甚至口齒咬字不是很清晰,但卻能聽出幾分洛下音的韻味。這讓曹三極是驚訝。更讓他吃驚的是孩童所背的詩文。此詩極是明白曉暢,曹三久在曹植身邊,也算是略有文采,此時聽來,竟是呆了一呆。此時雖已是春末夏初,但涼州地寒,院子裡殘花才剛落儘,樹枝初綠。初升的日頭照下來,鳥兒正在嫩芽間跳躍。詩好,意味雋永。此景又正好應詩。曹三呆立在院中,心裡竟是生起一股淡淡的惆悵之感。同時他也升起了好奇之心,隔壁是哪個孩童在背詩?這時,隻聽得一個男子的聲音響起:“不錯,雙雙,看到了嗎?你可是阿姊呢,怎麼連自己的阿弟都比不過?”曹三一聽這個聲音,頓時一驚:原來是馮郎君!他有些遲疑不定,暗想此詩聽起來也算是上等佳文,陳王時常點評詩文,卻從未聽他提起過,莫不成是馮郎君新作?雖覺得偷聽有些不太禮貌,但曹三仍是不由自主地走到牆邊,仔細聆聽。這時隻聽得一個女童的聲音響起:“春眠不覺曉,處處……處處……”女童流利地背下了第一句,下一句卻是結結巴巴的,“處處”了半天,也沒能背出來。這個時候,馮郎君提示了一個字:“聞。”“處處聞……聞……”馮郎君歎了一口氣:“聞什麼?”“蚊子!”“什麼蚊子?哪來的蚊子?”雖然看不到馮郎君的臉色,但曹三估計應該好看不到哪裡去。“昨夜裡,我被蚊子咬了!”女童理直氣壯地回答,“阿母不陪我睡,大人也沒給我講古,就知道去找姨……唔……”“小姑奶奶,咱不背了,不背了行不?”馮郎君氣急敗壞地求饒。偷聽牆根的曹三差點笑出聲來,中原傳馮郎君心狠手辣,屠殺無數,誰能想到居然還有這麼一麵?怕自己忍不住笑出聲來,他連忙用手捂住嘴巴,躡手躡腳地離開。回到屋後,心裡又升起疑惑:這小姑奶奶,又是何意?不過此時最重要的不是這個。他喚過下人,取來筆墨。筆是好筆,紙更是好紙。這等好紙,在中原那邊,唯有頂級富貴人家才有資格用。沒想到馮郎君府上,自己居然能隨意使用。曹三感慨了一下,然後提筆寫下:“春眠不覺曉,處處?”“處處什麼來著?”曹三想了半天,突然發現自己根本想不起第二句。因為此時他滿心思記的,都是那女童與馮郎君爭辯時的句子。“處處聞……蚊子?”氣得他把筆一扔!豎子頑童誤我!這等好詩,自己竟沒記住,曹三心頭極是懊悔,同時又似有數爪在抓撓。陳王自武皇帝駕崩後,壯誌不酬,這些年來唯有潛心研究經典,與文章相伴。若是此詩當真是馮郎君新作,待自己返回時,得想個辦法問馮郎君要來全詩,到時陳王定然會高興。等到第二天,曹三早早地起來,就開始在小院裡漫步,其實是時刻注意隔壁的聲音。他本想著,昨日那女童沒背好,今日應當會馮郎君會再讓背一次。沒想到這一次聽到的,居然是一個女子聲音在吟誦:“泉眼無聲惜細流,樹陰照水愛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所寫所述,正是初夏時節的景色。比昨日那一首還要應景。曹三下意識地就想“咦”一聲,哪知有人比他“咦”得還要快:“咦?這詩,你是從何得來?我怎麼從未聽說過?”另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念詩的女子帶著輕笑的聲音說道:“昨日雙雙貪玩,在院子裡捉著蜻蜓蝴蝶玩,被阿郎看到後,給她念了這首詩,說是若是她能背下來,就幫她捉。”“哪知雙雙背了半天,還是沒能背下,我在一旁,倒是默念了下來。”曹三聽得心神大震!這馮郎君,其文才竟恐怖如斯?其子聰慧,其妻妾亦熟背詩文……這,這實是……怪不得陳王結交於他。隻是隔壁的兩個女子,說了幾句話,聲音就低了下去,似乎是在悄聲品詩,曹三聽了半天,卻是聽不清。這讓他心頭有如數十爪在抓撓。因為這首詩,是一句七言,比昨日的還要難記。偏偏和昨日一樣,都是隻念了一遍,他就是有心想要默,都沒辦法背下來。接下來的三四日,曹三天天都在院子裡轉悠,可是隔壁卻再也沒了念詩聲。隻有兩個孩童在那裡念“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文當然是好文,可卻不是他所想要聽的。因為他至漢中時,漢中孩童多有念此文。所以他知道,這是馮郎君專門寫給蜀地孩童的啟蒙文。就這樣過了數日,若不是每天都有下人按時送飲食過來。同時還傳馮郎君之令,說他可以在武威城自由走動,曹三還以為自己已經被遺忘了。他實在按捺不住,讓下人代為轉達,請求見馮郎君。隻是等了半天,下人才重新回來稟報,說馮君侯現在並不在城裡。曹三不免有些失望,隻是既然馮郎君不願意見他,他亦沒有太好的辦法。以陳王之尊,主動結交一個後輩,已經算是極為難得了。如今馮明文遲遲不肯回應,讓曹三覺得,此人未免太過狂妄。他決定,明日再求見一次,若是再沒有回應,那就直接辭行。隻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夜色剛濃時,忽有下人前來報:“曹郎君,君侯有請。”“馮郎君這個時候要見我?”曹三聽到這個消息,大是意外。此時已臨近安寢時分,怎麼馮郎君還會要見自己?他滿腹疑惑,跟著侍者離開自己的屋子,穿過長廊,向刺史府的前院走去。剛踏入前院的前拱門,就看到前方一片燈火通明,甚至還隱隱有絲竹聲傳來。看來馮郎君似乎是在宴請什麼人。侍者領著曹三走到門口,對著守在外頭的侍衛說道:“煩請稟報君侯,曹使者已到。”一個侍衛點頭,轉身進去通報。不一會兒,侍衛又走出來,對著曹三說道:“君侯有請曹使者。”曹三越發地疑惑起來。能讓馮郎君宴請到深夜的人物,定然是重要人物。而自己不過是陳王的下人,馮郎君為何會讓自己過來?他一邊想著,一邊邁步進入宴廳。隻見宴廳裡的客人並不多,但氣氛極為熱烈。主人馮郎君已離開主人座,正舉著酒樽,與一位陽剛俊美的郎君勾肩拱背。看馮郎君這等舉動,曹三便知,他十有。”“原來是鬼將趙郎君,失敬失敬!”曹三大吃一驚,連忙行禮道。三千鐵騎衝十萬,趙鬼將之名,已是至關東矣!曹三不由地端詳了一下這位趙郎君,但見他臉上有細長的疤痕,但絲毫不影響他的俊美之色,反是為他增添了兩分陽剛之氣。“這位是李遺李文軒……”……介紹完畢,馮永打了一個酒嗝,然後長籲了一口氣:“今日吾與名士豪傑歡飲,本是人生快事,但吾欲醉,卻未儘興,曹使者可知為何?”“不知。”曹三雖已有些酒意上湧,到神誌尚還清醒,他現在都還有些莫名其妙,不知為何馮郎君要讓他過來。“卻是因為曹使者你啊!”馮永指著曹三大聲說道,“實不相瞞,若隻論文章,天下文人騷客,在吾眼裡,不過爾爾。”“唯有曹公子,能讓吾服氣,吾亦欲結交曹公子久矣,沒想到曹公子亦知我!”“隻是可惜,吾與曹公子,終究是無緣見麵,唯空隔萬裡,神交而已!恨哉?憾哉?”馮永越說,越是激動,他把手裡的酒壺一摔,抓住曹三的雙肩,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吾設宴待友,卻無曹公子在座,實是吾心頭之憾,現吾有一詩,要讓你帶回去曹公子,你可要記好了!”曹三身子一震,酒意都醒了幾分,連忙道:“謹遵馮郎君之命!”同時心裡暗暗歎惜,若非天下之亂,馮郎君與陳王,應當是相知相惜的莫逆之交。如今相隔萬裡,神交而不得見麵。想到這裡,曹三心裡都有些悲歎起來。“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僅僅是開頭首句,便是震撼人心。彆說是一曹三,就連在座的四人,都是身體齊齊一震!然後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目光緊緊地盯向宴廳中間手腳亂舞的馮永。然後又是齊齊冒起同一個念頭:這等磅礴氣勢的詩文,果然是隻有馮侯才能做得出啊!待聽到“天生吾徒有俊才,千金散儘還複來”時,所有人皆握緊了拳頭,隻覺得胸中風雷起,激蕩不已。“趙二郎,薑伯約,將進酒,杯莫停。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趙廣與薑維一聽,臉色已是赤紅欲滴血,鼻孔猛地張大。薑維連忙彎腰拿起酒樽,對著馮永一舉,然後一飲而儘。趙廣則屁顛屁顛地捧上一樽酒,雙手遞給兄長。發了發了!兄長此文,是不是千古流傳不知道,但流芳百世那是肯定的。到時吾趙二郎之名,亦隨此文而名留青史。馮君侯嘴角一抽,臉色複雜地看了一眼趙二狗。尼瑪的!老子讓你名留傳世佳文,你讓我喝這麼烈的酒?人性呢?隻是在曹三麵前,馮君侯作戲隻能作全。當下豪爽至極地一仰脖。“彩!”其他人皆是大聲喝彩。……待聽到馮永念到“陳王昔時宴平樂,鬥酒十千恣歡謔”時,曹三隻覺得一股熱血猛地衝上天靈蓋!雖陳王與馮郎君不得相見,但此等情誼,又有幾人能相比?此恨,此憾,實是天意弄人啊!“吾輩何為言有恨,萬裡之外對君酌。五花馬,千金裘,呼兒返東贈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念畢,馮永一屁股坐到地上,狂笑不已。曹三跟著匍匐下去,哽咽道:“小人懇請君侯,能把親書此文,讓小人送與陳王。”這是他第一次喊馮永君侯。馮君侯聞言,如同被人突然掐住了喉嚨。同時他的臉色變得精彩之極。馮氏書法,獨創一幟,我怕曹公子看不懂啊!曹三久久得不到馮君侯的回應,正要抬頭看去。隻聽得“撲咚”一聲,然後鼾聲大起,原來馮君侯酒醉之後,當庭睡去。很快,有兩個女子從外麵走進來,對著眾人福了一福。其中一人開口道:“各位,君侯已醉,夫人吩咐妾扶君侯回去休息,諸位請自便。”“二嫂三嫂隻管扶兄長回去,這裡就交與我了。”趙廣連忙拍著胸脯說道。曹三聽這聲音,隻覺得甚是熟悉:這不就是前幾日念詩的女子?他知是馮侯妻妾,當下更不敢抬頭,以免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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