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誰不說個幾句,好像就是不合群一樣。
現在形式不明,他們的力量都不強,正是需要抱團的時候,自然不敢被這個小團體排斥,於是你一句,我一句,逐漸的,聲討變成了辱罵,流民們開始肆意發泄心底壓抑的情緒。
“就是你這種人害了村子!”
“村子死了那麼多人,你怎麼不去死啊!”
“肯定就是你引來的怪物,不然村子死了那麼多人,為什麼你不死。”
“她背的兒子肯定早就死了,她就是一直在用那個死人引誘怪物過來!”
“說不定她那所謂的兒子,其實就是一個怪物!”
如果不是太過饑餓,說不得已經有人要動手了。
珊姆大嬸哪裡見過這種場麵,她雙眼脹得通紅,被一聲聲惡語嚇得連連後退,手足無措的辯解道:“沒有……不是的……不是我!”
“我兒子也不是怪物,他上午才死的,他已經三天沒有吃一點東西了,他今天才餓死的,他餓死的時候我都感覺到了。”
“他一直在和我說他餓,說他餓,說著……嗚嗚……說著……就……就……嗚嗚……”
讓一位母親描述親生兒子兒子死亡的具體過程,其殘忍與痛苦的程度,與不斷自戕相差無幾。
隻可惜,人的悲歡並不相通。
珊姆大嬸真情流露的話,其他人隻覺得吵鬨,隻覺得她就是在賣慘,隻覺得她是在利用他們的同情心。
“閉嘴,你這個可惡的女巫!”
“你這個女巫肯定是想將我們全都害死!”
小哈裡迷茫的看著周圍人,之前的舉動隻是他一時的靈感,卻從未想到,一句小小的話居然會造成這麼大的影響,甚至給自己少有的親人引來如此大的麻煩。
就在此時,一道溫和的聲音傳來:“打擾一下,請問……你們的村子在什麼位置?”
圍觀的路人分至兩旁,一位俊朗少年逆行而來。
他有著一頭爽朗的金色碎發,肌膚呈現健康的黃褐,身穿合身的簡潔皮甲,腳踩著一雙布滿奇異紋路的金屬長靴。
村民中的老者瞥了一眼少年後背的大劍,而後弓著身子,暗暗看了看少年留下的腳印,臉上閃過一絲惶恐,幾步上前,擠出討好的笑容:“大人怎麼稱呼?找我們村子有什麼事嗎?”
“嗯,我叫月,是一位獵魔人,剛剛聽你們說,這裡有怪物?”少年嘴角的微笑,態度就像他的名字的一樣溫和。
實際上這就是亞羅。
月,隻是他取的一個假名。
“獵魔人?!”
周圍人神色大變,眼中閃過幾絲厭惡,態度卻莫名的惶恐了下來。
“對,就是獵魔人。”亞羅雙手交叉著站立,姿態悠閒而輕鬆。
“哈哈,這個玩笑可不怎麼……”看著亞羅那雙平靜如水的眸子,老村民的聲音越來越小,乾咳了幾聲後,不安地搓了搓手,咧著一口黑牙,舔臉笑道,“您……是在說笑吧?”
老村民看了看左右,像是在尋找勇氣,又像是在向左右解釋:“我見過很多次獵魔人,那些獵魔人的長相特彆的恐怖,月大人這麼健壯英俊,肯定不是獵魔人那些怪物。”
獵魔人奇特的長相、古怪的脾氣,再加上某些人持之以恒的抹黑,使得這個群體的名頭,早就在民間壞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