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王元吉也沒有辜負朱允燁的厚望,幾年來將朝廷內外打理得井井有條,讓朱允燁十分省心。
但是王元吉做的越好,便越有人不服。
解縉就不服!
解縉認為,他編撰太祖實錄功勞比王元吉大,少年成名在士人當中的威望也比王元吉更高,資曆也比王元吉更老,他更加有資格擔任內閣首輔。
因此,在王元吉擔任首輔之後,解縉不僅陽奉陰違,還通過各種手段拉攏了一些大臣來反對王元吉,其中就包括方孝孺。
韓度聽到這裡,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盯著方孝孺的眼睛語氣不善地道:“這麼說,我離開這段日子,你和解縉聯合起來欺負我學生?”
欺負了我的學生,還跑來我麵前告狀?若是真這樣的話,那韓度可要不客氣了。哪怕是方孝孺,不給出一個說法韓度都不會善罷甘休。
方孝孺滿臉苦笑,抬手指著自己的額頭,道:“你見過欺負人把自己搞得灰頭土臉的嗎?”
韓度看了方孝孺一眼,看來王元吉不僅沒有吃虧,反而讓解縉吃了些虧。
“那是你們自己的問題。”韓度撇撇嘴。
“被一個小輩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收拾了一遍,所以我才說,還不如回書院算了。”方孝孺盯著韓度的眼睛。
韓度恍然大悟,這才明白方孝孺今日為何來找自己,原來他是想要自己給他一個台階下,好去書院啊。
韓度頓時振作精神,沉吟道:“你想去書院隨時都可以啊,你現在還是副院判呢。而且你也知道,我是沒有時間管理書院的,你去管著我也能夠放心。”
方孝孺長長舒了口氣,起身拱手躬身一拜:“多謝了。”
......
看著方孝孺離開的身影,韓度皺了皺眉。
隔日,韓度直接來到清正坊找王元吉。
“先生有何吩咐派人來通知一聲,應該我去見先生才對,怎麼能夠讓先生來見我?”王元吉一邊將韓度引進宅子,一邊自謙的說道。
韓度邊走邊擺手,笑道:“咱們之間不用在意這些虛禮,我正好逛到這邊,便來看看你。”
“先生請坐,請用茶。”王元吉示意,並且給韓度倒上茶水。
韓度笑著點頭接過,抿了一口,看向王元吉問道:“聽說,解縉和你不對付?”
王元吉剛剛坐下,猛地聽到這話,頓時怔了一下。
隨後笑著點頭:“是有這麼回事,不過先生放心,學生沒有把他怎麼樣。”
韓度神色古怪的看了看王元吉,淡淡的笑道:“怎麼?你以為我今天是來興師問罪的?”
王元吉頓了頓,不解的問道:“解縉不是先生舉薦入仕的嗎?”
“是。”韓度乾淨利落的點頭,“不過在我舉薦他之前,與他並不認識。”
麵對王元吉不解的眼神,韓度微微頷首道:“他是方孝孺推舉給我的,舉薦他隻是看著方孝孺的臉麵上罷了。”
“原來如此。”王元吉頓時輕鬆的笑了起來,連忙把茶水給韓度續上,“我還以為,解縉是先生的人呢。”
韓度聞言搖頭,歎道:“這朝堂上,除了你們這些書院的人,其他人不仇視我就算是好的了,哪裡還有什麼我的人?”
王元吉點點頭,表示記住了,同時好奇起來,“那先生的意思是?”
韓度手指交叉放在肚子前麵,身軀往椅背上靠了靠,笑道:“既然他敢挑戰你,那你就給他一個狠狠地教訓。要不然,你三番五次的忍讓,反而會讓他覺得能夠吃定你!”
“我這不是誤會了嘛,否則也不會忍著他。”王元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現在他若是識趣倒也罷了,若是繼續糾纏不休,那學生就讓他知道厲害。”
韓度點點頭,結束了這個話題。王元吉的本事韓度還是了解的,能夠在舊港擔任一屆總督,什麼牛鬼蛇神沒有見識過?
解縉的那些手段在王元吉眼裡什麼都不是,要不是誤以為解縉是韓度的人,王元吉早就收拾他了。
韓度和王元吉閒聊了片刻,最後說了一句:“好了,既然你清楚了,那我也不多打擾你了。”
“先生再坐一會兒嘛,學生還有很多疑問要向先生請教呢。”王元吉挽留。
韓度輕輕擺手,笑道:“你足以獨當一麵,我也沒有什麼好教你的。而且,以你現在的身份,我也不便在這裡多留。”
說完,韓度意味深長地看了王元吉一眼。
王元吉眼睛一亮,頓時明白先生暗指的是皇上多疑,便隻能點頭。
“我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