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身上卻穿了一身非常寬大的紅色長裙。
手裡還拿著一把加長的剔骨刀,尖刀抵在牆麵上摩挲。
奇怪的外形,讓這個男人看起來很滑稽,又很詭異。
男人走出走廊拐角的那一刻,女子的歌聲停止。
「找到你了。」
男人嘴角上揚,看向平本和登。
而後才把注意力轉
移到神穀川的身上:「哦?一個沒見過的怪談?外來者?」
因為身上穿著【鬼之皮衣】,遮蓋了活人氣息,轉而散發怪談氣息的緣故,男人將神穀川視作了一個怪談。
「你是誰?」
神穀川直視向奇怪的男人。
他注意到,這個穿紅裙的男人身上同樣沒有怪談的氣息,也沒有活人的氣息。
理論上來說,跟平本和登應該屬於同一類東西。
「嗯,可以溝通。也是,不然的話,早就把平本和登殺掉了。」男人還是笑,然後用手裡的剔骨刀指了指平本,「至於我是誰,問問他不就知道了。」
「我根本就不認識你!」麵對怪談詭異的紅裙男人,平本正常的恐懼不安,躲在神穀川的身後,「這家夥肯定也是個怪物,快點,快點殺掉他!」
「啊。」紅裙男人歪了歪腦袋,「原來平本你這一次還沒來得及撩開袖口看啊。嗬嗬,不看看嗎?」
「你在胡說什……」
平本正要反駁,但眼睛下意識看向右手的袖口,要講的話一下哽在喉嚨裡。
他在自己的手腕上,看到了黑色的筆跡。
平本猛地拉開袖口,赫然看見自己的整條胳膊上,都密密麻麻寫著同一句話:「不要被那個紅裙子的變態男人抓住!」
不單單右手有,左手手腕上一樣也有!
「這是……什麼?」
「我真的太喜歡看你這張驚恐萬分的臉了。」
紅裙男人笑得更加開心了。
「快殺掉他,這家夥會殺掉我們的!」
平本開始向神穀川求助。
這個皮衣人雖然也很詭異,但卻是他唯一的依仗。
不過,神穀卻是不為所動,繼續看著紅裙男人:「名字。」
「哦?宮內千裕。」
紅裙男人看見平本驚恐萬分的臉,似乎是滿意了,這一次報出了自己的姓名。
「為什麼,要殺他?你們是同類。」神穀川繼續問。
宮內用手裡的剔骨刀上下搖晃:「那你得問問平本先生了,在來活魚旅館前,他做了什麼呢?」
「我什麼都沒有做!」平本高聲道。
「啊哈,他說他什麼都沒有做。」宮內千裕尖著嗓子說道,「不過,有些時候你好像確實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麼了,你忘掉的事情太多了。不過沒有關係,我帶了這個。」
他從寬大紅裙的兜裡,摸索出了幾張照片,拋了過來。
神穀彎腰撿起一張。
這照片像是法醫屍檢的拍攝照。
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照片裡麵,是一具殘缺的年輕女性屍體,屍體的身上寫著些字。
因為照片本身年代久遠,上麵的字跡拍攝不清。
但神穀凝著眼眸,還是可以辨彆出個彆來——
諸如「」、「母畜」之類,不堪入目的詞彙。
字跡似乎不是同一個人留下的。
但都由黑色的水筆寫成。
神穀沒講話,用食指和中指夾著照片,遞到了平本的麵前。
後者看到上麵的內容後,表情變得越發驚恐:「不!不,這不是我做的!跟我沒關係!」
說著,他轉身就要跑。
而身著紅裙的宮內千裕速度更快。
他身上的寬大紅裙搖擺,快得超出了人類運動的範疇,掠過神
穀的身邊,猛地將平本和登撲倒在地上。
後者不斷掙紮。
宮內便高高抬起剔骨刀的刀柄,狠狠朝著平本的後腦勺砸下,原本很斯文的臉上,全是猙獰喋血的表情。
天花板上的照明燈一閃一閃,忽明忽暗,酒紅色的走廊暗紅一片。
宮內將半平和登砸到鮮血淋漓,無法反抗才停下來。
至於神穀全程都像個局外人,手握一文字刀柄,站在那裡沒動,冷漠注視著一切。
「呼,很好,還留了一口氣。」宮內千裕大口喘息,甩了甩沾著血的手站起來,「這位外來的怪談……我該管你叫先生嗎?還是彆的?」
「先生。」
「好,外來的怪談先生。哦,對了,你為什麼會和平本在一起?」
「我從兩個旅館的怪談手上救下了他。」
「啊……救人?那剛剛為什麼不阻止我呢?」
「你覺得呢?」
「嗬嗬,有善惡觀念的怪談,還真是……少見。怪談先生,既然你沒有選擇阻攔我,那麼我也不會阻攔你在這裡做任何事情,祝你在活魚旅館過得愉快。」
宮內拖起半平的一隻腳,像拉扯一條死狗般拽著,似乎是打算離開了。
「等一下。」神穀叫住他。
「還有什麼事情嗎?」
「關於活魚旅館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很多,很多。」宮內千裕臉上沾著血漬,上揚嘴角,這使得他看起來更加詭異,「怪談先生想聽嗎?」
「你願意講的話。」
「那要講的東西可太多了,去我那裡坐坐吧?活魚旅館裡沒有像你這麼……有意思的怪談。我覺得我們會聊得很開心。」
……
神穀當然不會拒絕宮內千裕的提議。
對方不是個活人。
而且身體機能上,比同類的平本和登要強很多。
但那又怎麼樣呢?
神穀川實在沒有必要害怕他。
二者在活魚旅館的走廊裡麵走了一陣子,宮內千裕似乎很清楚這裡的布局,麵對岔路的時候毫不猶豫。
走了大概十幾分鐘。
神穀川的手始終保持按在一文字刀柄上,開口問走在前頭的宮內:「你知道你已經不是活人了,對吧?」
「當然。」
宮內千裕語氣平澹自然。
「那你是什麼?」
「魀。」宮內開口即答,似乎完全沒有打算保留什麼,「哦——怪談先生,咱們到了。」
前方的斑駁牆麵上,嵌著一道門。
和神穀川之前遇到的旅館房門都不一樣。
這是一道雙開的鐵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