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素褔。”
宋和平主動和胖子搭話。
“你的工作性質聽起來挺危險的,臨管會的人為什麼沒給你配個保鏢?”
胖子尤素福本來就是個話癆,薩米爾對他冷言冷語還一副不愛搭理他的模樣,早就憋壞了。
宋和平是薩米爾的老板,又主動跟自己說話,他頓時就來了精神。
“嗨!彆提了!”
胖子一拍自己的大肥腿,痛心疾首又略帶自嘲道:“我們這種人誰會在意?”
頓了頓,偷看了在開車的薩米爾一眼。
“你是薩米爾的老板吧?防務公司的?”
“對,‘音樂家’防務是我的公司。”
宋和平不打算隱瞞。
尤素福說:“你是不知道現在咱們伊利哥這裡的情況吧!”
宋和平問:“什麼情況?”
尤素福說:“臨管會25個委員,包括臨時政府的高官,那些人出入哪個不是兩台悍馬護衛開路,哪個不是ISF特種部隊負責貼身護衛?我們呢?我們這種小人物,就是吃力不討好,臟活兒爛活兒我們乾,他們當上麵的大頭鬼吃香喝辣,人家找麻煩找我們,也不是沒要求他們配,我們也申請了,人家就給我們配個司機兼保鏢……你看,就是剛才被打死的那個……”
說到這裡,胖子尤素福立馬戲精上身,人頓時變得悲傷起來,捂著眼睛嗚嗚兩聲,好不容易擠出了一滴鱷魚淚。
“可憐的阿納迪……他死得好慘,我看到他在我麵前被打死,你看,血都濺了我一身……”
宋和平淡定地看著盤子尤素福表演。
他清楚這家夥根本不在乎阿納迪。
否則也不會直接扔下人家的屍體隻顧著自己逃命了。
尤素福的戲終於演足了,臉上再次恢複如常。
他繼續說道:“你看看我們物資處的,就是負責物資分發,有時候還要去查收一些屬於前政權和支持傻大木的人的財產和房產之類,這不也是奉命行事嗎?那些敢死隊的,天天盯著我們,就這一個月,我認識的人裡就死了三個,不是被打死就是被炸死……簡直不讓人活了……”
臨了,又補充了一句:“薩米爾,你有一句話說得沒錯,我們這種人啊,就是一條狗!”
薩米爾聽聞後冷笑道:“知道自己是狗,那還是去當狗?!死了活該!”
他的話激起了尤素福的不滿。
後者立即反駁:“話不能這麼說!你也不能這麼小瞧我們這種人,沒錯,我們是給那些各派係的大佬們做事,是給米軍做舔狗,但又怎樣?我有家要養,你埃米亞阿姨我要養,我老婆要養,家裡還有五個嗷嗷待哺的孩子,我不做事誰養他們?”
“你以為像你們家?還有點兒小生意,能讓你出國讀書,能讓你回來大談你的理想,能讓你說辭去ISF部隊翻譯的工作就辭職?你知道世道艱難嗎?你這種烏托邦式理想的公子哥兒!”
尤素福越說越激動,越說越有理。
宋和平聽了,心裡的想法越來越多。
這人……
可以拉攏……
薩米爾也忍不住了,抓著反向盤就是一頓輸出:“那也不能做狗!我們伊利哥人有自己的尊嚴!我們是人,你看看那些米軍,把我們當人了?!還有那些各派勢力的頭頭們,一個個就想進臨管會,進臨時政府,進聯安會,都在想著怎麼擴充自己的勢力,想著奪權!他們想過百姓嗎?!真的為伊利哥著想嗎?”
“你看看現在咱們家園如今什麼樣子?北麵寇爾德自己占了一塊地盤,波斯人又在我們的邊境地區培植勢力,南部的油田收入跟我們有一毛錢關係嗎?撥款重建,那些錢去哪了?他媽的在我們這裡轉了一圈全都流回他們自己的軍工複合體和財閥的手裡,有多少到我們百姓的手上!?”
到臨了,薩米爾的分貝提高了好幾檔。
“本以為推翻一個傻大木就會有希望,這回好了,一個傻大木倒下去,幾百個傻大木站起來了!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傻大木執政!”
他比優素福更激動,唾沫星子頭噴在了擋風玻璃上。
尤素福再次反攻:“這就是你要罵我是狗的理由?!好!我是狗,你是頂天立地的大男人!那我請問你這個大男人,大英雄!你倒是起來反抗米軍啊!你也不跑去了ISF部隊當翻譯?!”
“就算你拉個隊伍反米,你能贏嗎?你看看人家的飛機大炮,看看人家就停在我們港灣附近的航母,你拿什麼抵抗,拿命抵抗啊?!”
“我現在做的才是有意義的事,沒有我們這些人,怎麼讓伊利哥穩定下來?等穩定了,再談怎麼建設,怎麼改造!我這是務實!”
“沒錯!就是拿命!我現在就是不給ISF賣命了!你看我敢不敢反他們米國人!”
倆人在車裡吵翻天了。
宋和平聽倆老表吵架也是聽得入迷。
這是一次很好的辯論啊。
極具現實主義的政治哲學色彩。
是兩種不同理念和立場的碰撞。
嗬嗬。
有意思。
“好了好了。”
看到火藥味越來越濃,宋和平都擔心薩米爾一下子沒忍住會拿起槍直接將他這個胖老表爆頭。
這人可能有大用。
剛才尤素福的口中暴露了很多信息。
宋和平全都記在了心裡。
“尤素福,我聽說你這次遇襲,是因為找到了一處屬於傻大木敢死隊的軍火庫?”
“沒錯!”
尤素福倒是坦誠。
“就在費盧傑郊外,估計是在戰爭開始的時候臨時轉移的,征用了一處以前工廠的倉庫,裡頭的東西不少,很大一批,我這幾天都在忙著四處點驗和分發,估計就是這事惹毛了他們的人,非要弄死我。”
宋和平想到了這次回巴克達的任務。
招募新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