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頭看著車外一片荒涼,似乎已經離開了城市駛入了鄉村地帶。
“停車。”
“啊?”
歐瑪驚訝地看了一眼後視鏡。
宋和平重複了一次:“停車。”
刹車被踩下,車子停了下來。
“在這停車乾什麼?”
歐瑪看看周圍。
“這裡才剛離開特拉布宗,我們要往東走,到了寇爾德地區我們在進入大阿勒山區從那裡回國。”
現在每一分鐘都很珍貴。
因為SAD有著非常強大的情報支援,他們肯定會通過某些渠道收集到一些關於這次遇襲時間的蛛絲馬跡,肯定會得出大致的判斷,知道是誰在背後搞鬼。
並且,“守望者”這次失去了整整一個小隊,他們肯定會傾巢而出,動用他們所有的資源刮地三尺也要找到自己這幾個人。
而向東經過大阿勒山區回到波斯,幾乎是從布拉特宗撤離後回去的最快、最快的途徑。
換任何一個有點腦子的情報官都能分析出這個結論。
所以用最快的速度離開土雞國,是最佳的選擇。
越早越好。
賭的就是時間,賭的就是SAD在小分隊撤離土雞國前沒發現自己的蹤跡。
“我自己從大阿勒山區回波斯。你們往南走,走水路,沿著幼發拉底河進入西利亞。”
他拿出地圖,用鉛筆頭在上麵畫了一條路線。
歐瑪搶過地圖一看,傻眼了。
“你瘋了吧?!有近路不走讓我們走遠路?”
也難怪歐瑪傻眼。
按照宋和平的路線,等同橫穿整個土雞國南北兩端,整整六百多公裡的路程。
而向東走,則隻需兩百多公裡就可以進入波斯境內。
哪有這樣撤的?
宋和平說:“你們要相信我,我的判斷不會錯,SAD肯定會調動所有力量在大阿勒山區堵我們。如果走那裡,隻有死路一條。”
“你一個人走那邊,就不死了?”白熊問。
宋和平再次展現出那種出奇的冷靜:“就算多你們幾個,真遇到了他們,就一定能活?何況還帶著這頭肥豬。”
他伸手拍了拍躺在地板上的哈桑。
“我一個人往那邊走,他們哪怕發現了,像要進山區追我也很難,畢竟我隻有一個人,大阿勒山那邊海拔都在千米以上,動用飛機來搜索我也不好搜索,反而人多的話目標更顯眼。”
車廂裡頓時陷入了沉寂。
每個人的腦子裡都在細品之前宋和平說活的那番話。
都覺得有道理。
但是又覺得扔下宋和平似乎做不到。
宋和平喊了聲:“歐瑪。”
“啊……我在……”
歐瑪有些失神地回應。
宋和平問:“在這裡下車,你能不能聯絡到彆人來接送你們按照我說的路線回西利亞?我知道你們和西利亞的關係不錯,那邊也有你們的人。”
“有……”歐瑪說:“我們在這邊還有一些潛伏人員,我可以找他們幫忙,應該沒問題。不過……”
他看了一眼宋和平,欲言又止。
宋和平問:“不過什麼?”
歐瑪說:“不過你自己真的能行?彆逞強。”
也難怪歐瑪難以置信。
他沒見過這麼猛的人。
至少在他見過的所有波斯特種部隊裡,都沒這麼膽子比天還大的人。
之前他對宋和平是挺鄙夷的。
雇傭兵嘛。
也許阿凡提是死馬當活馬醫,讓這些人來執行這次行動,失敗了也歸咎不到波斯身上而已。
沒想到宋和平一次驚豔的戰術安排,直接滅了一個“守望者”小隊……
“守望者”啊!
這可是傳奇一般的神秘任務分隊。
以往在中東的秘密較量中,波斯的海外任務小組但凡遭遇“守望者”,就沒有一次獲勝的記錄。
“好,能做到就行。”
宋和平開門下車,來到司機位置一側。
他伸手拉開了車門說:“下車!帶著哈桑快走!時間最寶貴!”
歐瑪這才下車。
下了車,他問宋和平:“尊敬的宋先生,能給我一次朋友的擁抱嗎?”
宋和平笑著抱了抱他。
歐瑪說:“我很期待在波斯能再次見到你。”
宋和平說:“一定會。”
他來到灰狼麵前,伸手道:“多給我兩個彈匣。”
灰狼二話不說,七個彈匣取出,自己隻留了槍上一個和戰術背心上一個。
其餘全交給宋和平:“負重能行?”
因為大阿勒山區那邊全是高海拔。
在那裡行動簡直極度消耗體力。
負重就顯得非常重要。
“食物給我點。”
宋和平又伸出手。
白熊連忙把自己背包裡的一些單兵食品遞過去。
宋和平收拾妥當,叮囑他們道:“這裡現在沒人,你們趕緊離開大路,進附近的樹林裡隱蔽,歐瑪,趕緊聯絡人來接你們。記住,按照我說的,走南邊回西利亞,如果不行就從伊利哥入境,到達馬迪赫軍的防區進入,再從那裡回波斯。”
“好的……”
歐瑪連點了好幾次頭。
“快特麼走啊!你們都傻逼站在這裡乾嘛?!”
宋和平有些怒了。
“再不走,都要死在這裡!”
歐瑪等人趕緊轉身,帶著哈桑朝南麵走去。
宋和平自己跳上車,坐到司機位置上,然後做了一次深呼吸,掛擋,一腳油門朝著東麵的大阿勒山區駛去。
四周一片黑暗,宋和平內心有種悲壯又亢奮的感覺,仿佛回到了當年進行叢林逃生訓練的時光。
儀表台上的老式收音機上插著一盒磁帶,宋和平用手把它推進去。
很快,悠揚音樂充斥著整個駕駛室。
他不知道的是,此時在布拉特宗的某個安全屋裡,SAD臨時指揮部的桌子旁,一個帶著眼鏡大約五十歲,頭發胡子全白的男人拿著手裡一迭照片一張張翻看著。
照片全是現場照片,包括哈桑彆墅裡的照片。
看到最後,他用力得將照片全部甩在了對麵的行動B隊隊長威爾遜的臉上,臉色陰沉得可怕。
“A組六人,五人喪命,一人重傷昏迷。而你們卻告訴我,連對手是誰都沒搞清楚?!現場連一點痕跡都找不到?!難道你要告訴我,這是鬼魂乾的嗎?!”
威爾遜一動不動站得筆直。
他理解自己指揮官阿爾文的憤怒。
“守望者”分隊吃這種大虧不是沒試過,但至少極為罕見,誰指揮的行動出現這種狀況,那麼意味著就要引咎辭職,成為一生的恥辱,那種感覺就像在軍隊裡不名譽退役一樣。
“對方很專業,清理得太乾淨了,我們想找點DNA都找不到,彈殼都被撿走了……”
“專業……”阿爾文冷笑著,麵容猙獰到扭曲:“你的意思是……”
他盯著麵前行動分隊隊長威爾遜,一字一頓地反問,牙齒鋒利傳出了令人生畏的嘎嘎聲,像一頭磨牙的猛虎。
“我們就不專業了?!嗬嗬!”
到臨了,他氣極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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