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伊利哥的氣候完全不同,土雞國山區秋季的溫度極低,夜間的溫度會降到零度以下。
這裡海拔高,空氣稀薄,含氧量低,對於在山裡行走的人來說是一件非常具備挑戰性的事情。
宋和平一直看著地圖,用GPS輔助行進。
這樣做有助於防止迷路。
高原山地行軍哪怕手裡有GPS也不能說絕對放心。
因為地形的影響,很多時候連GPS也會出現信號中斷的現象。
到那時候必須借助地圖和指北針,用最原始的手工作業來標定自己的位置,尋找到正確的方位角和路線。
走了足足十幾個小時,快一天了。
宋和平感覺又累又渴。
他找了山嶺的凹處,躲在一叢灌木後頭坐下,取出水和食物開始補充能量。
已經很多年沒有進行過這種高強度山地行軍了。
好在從前留下的底子非常雄厚,否則連續走十幾小時,一般部隊的兵早就癱倒了。
他攜帶了很多能量棒。
這東西高熱量,並且能攜帶的數量比較多,還有4包單兵食品。
水隻要省著點喝,熬三天沒問題。
不過水是一定要能省則省。
晚上睡覺的時候做個露水搜集器,用來收集一些雨水,運氣好的能頂半天用。
看了看時間。
已經是傍晚七點了。
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他打算再走兩個小時,九點鐘就找地方宿營。
夜間倒不是不能行軍,而是沒必要。
人是要休息的,白天趕路,夜裡休息,何況夜裡行軍危險係數幾何級增加。
正吃著東西,突然聽見空中傳來了螺旋槳擾動氣流的聲音。
宋和平連忙原地伏倒,縮成一團,鑽入了灌木叢裡,用吉利服罩住自己,像一隻嗅到危險的刺蝟。
他已經是第二次看到這架直升機了。
從下午開始,它就一直在天上盤旋。
宋和平幾乎可以判定對方就是SAD的人。
否則誰有那麼大的耐性在這裡繞飛了好幾小時。
彆說是遊客。
觀光誰會夜間跑到這鳥不拉屎的大山裡頭來?
直升機在空中飛過。
聲音由遠及近。
宋和平十分小心,生怕自己有一點兒的熱源析出。
直至直升機的聲音遠去,他這才慢慢露出頭來,小心翼翼地望向天際,確定沒事之後才重新坐好。
求生就是這樣。
沒什麼狼不狼狽可言。
當年求生逃脫訓練,自己和老班長還曾經在動物排泄的水坑裡頭蹲了幾個小時。
那滋味……
比今天酸爽多了。
火是不能生的了。
再冷也隻能硬扛。
他拿起冷硬的能量棒,強迫自己慢慢咬斷後在口腔中嚼碎,又強迫自己吞進肚子裡去。
吃了三根能量棒,他才吝嗇地喝了兩口水。
肚子裡有了一些飽腹感,口也沒那麼渴了,宋和平在原地等了十多分鐘後,才背起自己的背囊開始繼續前進。
七點已經過了。
不知道歐瑪有沒有按照自己的吩咐,故意向警方泄露自己的行蹤。
從正常人角度來說,這麼做無異於找死。
但在宋和平看來,這就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他相信SAD的情報能力。
畢竟CIA是全世界最大的情報組織,米國還有其他各種情報機構,他們的情報資源是最豐富的,臥底也是最多的。
宋和平認為阿凡提哪怕再厲害,也不可能防得住自己內部有鬼,哪怕泄露出一點點風聲,自己和歐瑪他們都不安全。
所以,讓歐瑪臨時改變路線南下,並切斷一切和波斯的聯絡,等到了伊利哥境內的馬迪赫軍地盤裡再和阿凡提取得聯係把人接回去,這才是最安全的。
SAD一旦發現事件和波斯有關聯,他們能想到的一定是大阿勒山區。
因為這裡距離特拉布宗最近,也是最容易穿出過境回到波斯的地方。
他們肯定會派出“守望者”小隊在自己的必經之路上堵自己。
大阿勒山區隻有可憐的3條小路能穿越邊境,哪怕對方的直升機發現不了自己,隻要加派人手堵住要道,就能將自己困在這裡。
“守望者”小隊可不是傻子。
他們的指揮官肯定會想到要這麼做。
麵對一整支甚至更多的特種作戰小分隊,自己一個人很難突破封鎖。
所以宋和平決定賭一把。
特拉布宗的事鬨得那麼大,警方肯定升級處理,土雞國肯定會派出反恐部隊前來搜捕自己。
土雞國的反恐部隊有不少,至於派哪一支,自己不敢肯定,他們也有自己的專業山地特種部隊,當年自己還在部隊時候甚至還接觸過他們。
總體說素質還行。
隻要把土雞的特種部隊引到這裡,對方肯定也會封鎖同樣的地方。
這就意味著“守望者”小隊有很大的幾率會和那些土雞國的特種部隊迎頭碰上。
對於“守望者”來說,自己給他們出的是一局死棋——
他們無法自證身份,也不能自證身份,因為他們和米國政府是沒有任何關聯的,至少在明麵上是這樣。
而包括CIA在內,也不會認領,隻能通過某些特殊的秘密渠道去營救。
而對於土雞國那邊的特種部隊來說,他們如果遇上了“守望者”分隊,必定會把他們當做在特拉布宗搞事的元凶。
否則一個裝備精良的特殊分隊出現在這片山區裡,全副武裝到牙齒,難道是來打獵?
鬼都不信!
戰術戰術。
戰爭藝術。
這就是藝術。
一個人的戰爭。
一個人的藝術。
夜裡的行軍是寂寞的。
周圍漆黑一片不說,還有一種可怕的安靜。
安靜裡又夾雜著各種不知名動物和昆蟲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