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這樁買賣是虧本生意啊!”
坐在越野車裡,白熊看著車窗外的情景,不斷向宋和平叨逼著這句話。
此時“音樂家”防務公司的車隊已經駛過了提特裡克,正朝著舍爾加特方向開去。
從進入提特裡克開始,氣氛就變得異常緊張起來。
米軍前天才從提特裡克的一個農場裡逮住了失蹤了幾個月的傻大木。
今天這裡的襲擊和抵抗就變得激烈起來。
為了防止出大事,聯軍在這一帶布置了重兵。
路上每過四五公裡就能看到一個路邊檢查站。
大兵們開著裝甲車停在路邊,甚至把坦克也布置在路旁,形成裝甲據點,隨時突突可能出現的武裝分子。
宋和平這次帶了一個排的兵力去舍爾加特供水站工地,其中兩個步兵班,一個120迫擊炮班。
從北部油田前往舍爾布特要走向南的公路,在米軍提供的軍事地圖上,那條路被標注為3號公路。
沿著3號公路走大約100公裡後會在提特裡克向西轉,進入貫穿伊利哥東西走向的2號公路,然後再朝摩蘇爾方向開大約60公裡,就能到達舍爾布特。
隻不過這一路過來,情況越看越糟糕。
車隊因為前方交火而導致停車等候的事就經曆了三次。
可見這裡的戰況不容樂觀。
目前伊利哥東、南兩個方向大部分地區都已經完全被聯軍控製,偶爾有零星的武裝襲擊和IED路邊炸彈襲擊案件,但在北、西兩個方向上的多數城市,比如提特裡克、摩蘇爾、埃爾比勒之類的城市則情況惡劣太多了。
由於這邊和西利亞、土雞、波斯三個國家相鄰,存在大量的武裝組織,加上忠於傻大木的前政府軍敢死隊殘兵,聯軍這邊哪怕武器先進,人數上占優,也無法完全控製局麵。
白熊的意思很明顯。
動用整整一個排的兵力去一個極度危險的偏僻小鎮上護衛一個供水站,報酬隻有每月區區五萬美元,怎麼算都劃不來。
宋和平懶得向白熊解釋背後的原因。
白熊是一個好戰士,但這家夥的腦子不適合考慮太複雜的問題,跟他解釋起來實在太費勁了。
“白熊,彆在這裡囉囉嗦嗦的,盯著周圍!”
他乾脆一句話讓白熊閉嘴。
現在已經天黑了,晚上七點了。
夜幕開始降臨。
一到夜晚,這裡很不安全。
宋和平不得不叮囑開車的薩米爾:“速度加快點。”
“好的,老板。”
薩米爾點頭,腳下油門踩得更凶。
這裡的路並不好走,但宋和平還是讓他加速,原因其實就是擔心路邊炸彈。
路邊炸彈防不勝防,預防它的唯一辦法就是提早在經過路段上進行勘察,否則就算你開個艾布拉姆斯坦克在前頭開路都沒用,那些用好幾個155榴彈做成的土炸彈,能直接讓主戰坦克都變成廢鐵。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加快車速。
速度快,遙控手把握的時機就不會那麼準,能降低命中車隊的幾率。
三台卡車,一台越野車,風馳電掣一般駛向舍爾布特。
今天宋和平運氣不錯。
在提克裡特東安舍爾布特這段路上沒有遭遇襲擊。
晚上八點的時候,車隊來到了目的地,位於舍爾布特郊外大約二十公裡處的一處小山包上。
小山包的北麵不到三百米就是底格裡斯河。
南麵是三條村莊,據說每條村子大約一千多人的樣子。
“到了,都下車!”
宋和平帶著白熊和獵手、災星三人先行下車。
在觀察了一番後,確認沒有危險,這才讓卡車進入供水站的院子,開始下人。
“薩米爾,讓人在附近建立崗哨,再派人去那個小樓裡看看有沒有電力,有的話就恢複它。”
“好的,老板。”
供水站的結構圖宋和平手頭裡有一份。
整個院子裡一側是供水設施,包括一個過濾池,兩座水泵房,有四根大水管連接下麵的底格裡斯河,把水抽到這裡之後進行過濾然後泵向南麵的那幾個村子和附近的一個小鎮。
“走,我們去看看水泵房。”
宋和平帶著白熊他們幾個前往水泵房。
經過院子的圍牆時,他才看到上麵密密麻麻全是彈孔彈坑。
這裡顯然發生過激烈的交火。
不過並不意外。
之前是彆的防務公司在這駐守,隻不過換了兩批人,都失敗了。
包括來這裡施工的工人都遭了殃。
據說上一家防務公司十個人全部搭在了這裡,一個沒跑出去,包括施工的二十個工人和一個工程師,都死在了這裡。
“五萬美元……”
宋和平心中暗暗感慨。
也難怪白熊老是嘮叨這是筆虧本生意。
走到水泵房附近,映入眼簾的情形讓幾人又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其中一個水泵房上到處彈孔,另一個更慘,直接被炸塌了半邊。
看看裡頭的設備,也被毀壞了,不知道還能不能用。
白熊忍不住問:“老大,你說這裡的人是怎麼搞的,供水設施不是對他們有好處嗎?怎麼還襲擊這裡呢?”
宋和平來之前做足了功課,他讓法拉利為自己搜集了一堆關於這裡的情報。
“可不是本地人襲擊的。”
“那是誰襲擊的?”
“薩拉菲武裝。”
“沒聽過……”
白熊搖頭,然後不屑道:“伊利哥哪來的那麼多個武裝組織,我記都記不過來了。”
宋和平感慨道:“推翻了一個傻大木,起來了幾百個傻小木,這就是戰亂的代價。”
“噢!FUCK!”
獵手忽然捂著鼻子驚叫起來。
他剛推開了水泵房的門,居然看到裡頭躺著一具屍體。
屍體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留在這裡的,躺在水泵設備的旁邊,已經腐敗了,地上到處都是蛆蟲在爬,一地黃水……
之前門關著,外頭聞著也就是有股兒屍臭,大家都以為這裡發生過戰鬥,有屍臭很正常。
沒想到水泵房裡藏了這麼一個大驚喜。
宋和平用野戰圍巾捂著嘴巴,打開槍上的戰術手電掃了一下屍體。
從服飾上看,是雇傭兵。
估計是本地雇傭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