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次漫長的飛行。
本來伊利哥和阿富乾之間隻隔著一個波斯,要是橫跨波斯領空會很快到達,當然,這是不可能的。
所以隻能從波斯灣繞道阿拉伯海再進入巴鐵領空,從那裡中轉之後才進入阿富乾,降落在坎大哈機場。
坎大哈機場是位於戰爭漩渦中心的軍事要塞,是美軍在阿富乾的重要基地。
雖然美軍已經進入阿富乾開展“反恐”戰爭長達兩年多時間了,但仍未能控製全境。
這個被稱為“帝國墳場”的中亞小國還是用它獨特的韌性給那些號稱天下無敵的美國大兵們好好上了一課,體驗了一把當年蘇聯人在這裡的痛苦感受。
就連坎大哈這裡也不是絕對安全的,和伊利哥一樣,這裡始終會有一些神出鬼沒的襲擊,讓駐紮在這裡的美國大兵們常年處於一種神經質的狀態下。
宋和平同米斯特兩人下了飛機,立即有個中尉過來詢問:“就你們是從伊利哥過來的?宋和平?米斯特?”
一邊說,一邊上下打量著兩人。
“沒錯,我們就是。”米斯特敬了個禮,指指身旁的宋和平:“他是宋和平,我是米斯特。”
中尉還禮後說道:“我是瓊斯中尉,你們跟我來吧。”
說完也不等宋和平跟他打招呼,轉身走在前頭帶路。
此時已經是四月份,阿富乾境內的溫度大約在十幾度,是最舒服的季節。
宋和平跟在瓊斯中尉的身後,一邊走一邊環顧四周。
機場內外的方位都十分森嚴,四周每個重要的位置上都荷槍實彈武裝到牙齒的美軍士兵,許多入口處直接放置著一輛悍馬車,車頂的機槍有射手戒備,一副隨時準備突突任何闖入警戒區域的不明身份者。
和伊利哥的機場差一樣,機場內的氣氛極其壓抑而緊張,哪怕是在風和日麗的天氣下,吸進鼻腔裡的空氣都有一股子淡淡的火藥味。
在這裡,隨時有飛機起降,戰鬥機、運輸機,甚至直升機,每當有飛機起降,都會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引擎轟鳴聲,令人的耳膜大受折磨。
在經過直升機區域的時候,突然天空傳來了沉悶的螺旋槳聲,一架支奴乾如同大鳥一樣掠過幾人的頭頂,然後在幾十米外的停機坪上落下。
畫著紅十字標記的醫療車呼嘯而來,從直升機內抬下幾名血葫蘆一樣的大兵,周圍的人都在大呼小叫,很快將人抬上了救護車,在宋和平的目光中呼嘯而去。
“都兩年多了,還打得那麼厲害?”
宋和平忍不住問米斯特。
米斯特說:“遊擊戰,沒辦法,整個興都庫什山脈太大了,根本沒法清剿,這裡比伊利哥還麻煩。”
宋和平心想,看來遊擊戰這東西是永遠都不過時,被卷入這種戰爭模式裡,即便是全球軍事科技最領先的老美也不得不直接被拉到了一場低水平的拉鋸戰中不勝其煩。
很快兩人跟著瓊斯中尉上了車,車子駛出機場後,很快進入了坎大哈城市周邊。
宋和平從車裡望出去,到處一片荒涼景象。
坎大哈不是首都喀布爾,這裡的形勢更為緊張。
當初入侵阿富乾時候,美軍是聯合北方聯盟殘部從北麵和東麵兩個方向打進來的,學生軍武裝一路退守,要麼進入興都庫什山脈,要麼就往南方撤退,因為那裡毗鄰波斯和巴鐵,毗鄰地區多為山區,得益於前蘇聯時代入侵時候留下來的山體工事,哪怕是美軍使用大型鑽地彈,仍舊無法清剿掉這些地區的遊擊隊。
來之前,宋和平也知道阿富乾這個地方一直很窮。
連年的戰爭讓這裡早已經是滿目瘡痍,用窮來形容阿富乾已經略顯蒼白。
坎大哈城沒有一絲現代化城市的痕跡,宋和平看到的隻是一幅充滿戰爭痕跡和人間苦難的畫麵。
街頭巷尾的斷壁殘垣見證了無數的戰鬥和破壞,城市的建築大多已經被摧毀,隻剩下一些殘破的牆壁和倒塌的屋頂。
街道兩旁,曾經繁華的商鋪和民居如今已成為廢墟,瓦礫遍地,雜草叢生。
一些建築物還殘留著彈孔和爆炸的痕跡,仿佛在訴說著戰爭的殘酷。
偶爾能看到路邊出現幾個渾身臟兮兮的本地人,婦女穿著那種連體寬鬆的波卡罩袍,看到宋和平他們的車,眼中閃過恐懼,連忙停下腳步儘可能靠到路邊。
如果說伊利哥給宋和平的感覺是混亂,那麼阿富乾給宋和平的感覺就是絕望。
車子開了幾十公裡,終於進入了位於坎大哈西麵的一個軍營。
軍營的外圍依舊是常見的艾斯科防爆牆,不過這裡更為謹慎,他們用防爆牆堆了兩圈,在兩道防爆牆中間建立起一條通道,入口處的車輛要先開進入口,然後順著這條由防爆牆構成的人工通道再進入第二個入口後才能真正進入軍營。
所有進入軍營的入口前麵都做了回形減速帶,並且設置了至少兩道崗哨,第一道是用來進入的車輛和人員是否有危險並核實身份,第二道還要重複查驗一次身份,確保無誤後才能進入。
由此可見,這裡的美軍比伊利哥那邊的日子更難過。
如此嚴密的安保程序,很顯然是用血的教訓換來的經驗。
軍營裡頭多數是板房和帳篷,這裡就像一個小社區,和伊利哥的軍營一樣什麼都有。
宋和平看到有些沒有出勤的大兵甚至在營區裡頭玩上了橄欖球,有些則在帳篷外架起了沙灘椅,乾脆把這裡當做海濱沙灘,曬起了陽光浴。
車子穿過軍營,往東北角前進。
最後在一個相對僻靜的鐵門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