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斯高原,山區。
“情況怎樣了?”
米斯特低聲詢問宋和平。
“很糟糕。這裡被封死了,距離我們兩百米外就有一個小分隊,我看到了六個人,不過我相信不止那麼少,附近肯定還有我們看不到的人。”
宋和平縮回頭,重新躲進石堆後頭。
“我看乾掉他們算了。”米斯特說:“衝過去,後麵的追兵哪怕聽見槍聲趕過來,大不了跟他們拚體力,跑這種山區,我可不怕。”
宋和平搖頭:“現在不是拚體力的事了,如果是一個方向上有追兵,拚一下還行。現在我們也不知道這裡周圍多少革命旅的人,萬一槍響捅了整個馬蜂窩,四麵八方都圍過來,我們死無葬身之地。”
米斯特摸了摸下巴的胡子茬,皺著眉頭想了片刻說:“昨晚、前晚,我們都乾掉了不少攔截我們的人,他們也拿我們沒辦法。”
“那是晚上。”宋和平歎著氣,抬頭望向天空。
偌大的太陽懸在空中,顯得非常刺眼。
其實現在他反而希望下雨。
下雨了,路南走了,天氣陰沉,光線弱,能見度會降低很多,利於逃逸。
隻不過波斯高原這地方常年偏乾旱,降雨量很少,期盼老天爺下雨還不如買張六合彩賭賭運氣。
“不能硬拚。”
宋和平拿定了主意。
他看看四周,目光忽然落在了二十米外。
“好像那裡有條溝。”
宋和平蹲起身子,讓視線更高一些。
觀察了一番後,他指指那邊的土溝說:“那邊是有條溝,而且朝西走向,延續到前麵的山腰,如果我們爬到那條溝裡,估計借助土溝的遮擋能夠無聲無息繞過這些巡邏分隊。”
米斯特有些煩躁道:“還繞啊?說實話,我們再多熬兩天,恐怕水都是個問題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水壺。
這玩意是從屍體上繳獲的。
是昨天晚上九點時乾掉了其中一隊巡邏分隊,從他們身上搜集的。
這兩天,三人全靠殺人搜屍過活。
彆人身上有什麼就吃什麼,拿到什麼喝什麼。
在波斯高原這種地方,想要找個水源簡直難於登天,就算想要掘地三尺找水,也沒個時間。
宋和平說:“你還剩多少水?有沒有一半?”
米斯特搖頭道:“沒有,消耗太大了,昨晚拿到手的時候就隻剩大半壺,現在頂多就剩三分之一。”
“食物呢?”
“食物還有,兩個饢,一些肉乾,省點吃夠堅持兩天。”
宋和平說:“我這裡還有半壺水三張饢餅。”
他轉向拉巴尼:“你呢?”
“一張餅,水……”拉巴尼顯然有些不好意思:“水喝光了……”
宋和平心中暗暗歎氣。
受過生存訓練和沒受過生存訓練的區彆就在這裡。
自己和米斯特會儘量省著喝水吃東西。
拉巴尼則不會,他餓了肯定會吃。
自己也總不能一直盯著他。
現在不是在集訓隊裡帶兵給他們上課,沒法手把手教。
所以也隻能叮囑幾句,要求也不能太高。
米斯特一臉嫌棄地說道:“交待過很多次,我們現在是逃命,在這種荒無人煙的地方儘量少喝水少吃東西,真餓了就吃點填一下肚子,水隻要能潤住喉嚨和保持身體不脫水就行,你怎麼跟豬一樣,看到東西就狂吃?”
“我……”拉巴尼感覺很委屈,他辯解道:“我拿到手也就大半壺水和兩塊饢餅,你我們已經逃命逃了快兩天了,吃這點東西多嗎?!”
米斯特冷哼一聲。
他懶得跟他解釋。
有時候,米斯特真想一槍乾掉拉巴尼,他跟著自己和宋和平簡直就是拖後腿。
打不能打,吃得還多。
宋和平看出米斯特動了殺機連忙說道:“還是按照我的說法,繞過去,這樣比較安全。”
“行吧……還能怎樣呢?”
他看看前方,指指遠處站在山脊上的革命旅巡邏分隊士兵道:“這二十米要小心,他們隻要麵向我們這個方向,稍微仔細觀察一下,是可以發現我們的。”
“二十米而已,小心點爬過去也不過一分鐘時間。”
宋和平轉向拉巴尼:“你檢查身上的武器和物品,看看有什麼東西是鬆動的,鬆動就給我綁好子彈帶拿好你的槍,絕對不要發出碰撞聲,明白?”
拉巴尼連連點頭。
他很佩服宋和平。
如果不是跟著他,估計連逃到這裡的機會都沒有。
他不喜歡米斯特。
米斯特一副老秋橫秋的模樣,對自己各種看不上眼。
宋和平的耐心好很多,有事說事,不會語帶譏諷。
誰對自己是平等相待,拉巴尼不傻,能看出來。
“我打頭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