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普圖馬約河厄瓜多爾一側,夜晚九點。
“該死的蟲子!”
廚子伸手從脖子的位置處捏出一隻不知名的蟲子,將它揉成肉泥,然後在月光下看了看。
都是血。
可見這小東西吸了自己不少血。
“你把圍巾掖好點它就很難鑽進去了。”宋和平小聲說道。
廚子把纏著脖子和臉的圍巾重新處置了一下,儘量提高密封度。
在這種原始叢林裡,隱蔽倒不是什麼難事,到處都是比人還高的植物。
就是蚊蟲太多。
多到有些毛骨悚然的地步了。
雖然身上都塗抹了帶有驅蟲氣味的迷彩油,可還是禁不住有些聞到人血味道的蟲子不顧一切往脖子裡鑽。
“你說那個多米尼克信得過不?”廚子忽然有些擔心:“他如果不能及時偷到直升機,我們估計要完蛋。”
宋和平說:“過了河,我們將橡皮艇藏好,如果多米尼克真的沒有按照約定來接,我們隻能打叢林戰,然後回到這裡用橡皮艇過河。”
廚子說:“你這是賭命。”
宋和平冷冷道:“我們做這行,哪天不是在賭命?”
廚子歎了口氣,冷不丁冒出一句:“我想家了。”
宋和平好奇地轉頭看向廚子。
月光下,廚子的臉上爬滿了一種奇怪的寧靜,人看著天上的月亮,還真有那麼幾分鄉愁。
“賺夠了,想收手了?”宋和平問。
廚子說:“不是,前天我在國內的朋友給我打電話,說有個好機會,問我回不回國。”
“什麼好機會?”宋和平聽了愈發好奇。
廚子可不是那種多愁善感的人。
他說出這種話,意味著這家夥心裡真有了彆的念頭。
離開公司?
他舍得?
這邊可是每年2.4億美元的合同收入,雖然分到手沒那麼多,但也非常可觀了。
“我那個朋友現在在克宮工作。”廚子喃喃道:“他接觸的都是大人物,給我透露了一個消息……”
話到這,忽然住嘴了。
宋和平問:“什麼消息?”
廚子這次沒有回答,而是沉默。
忽然,他轉移話題道:“他媽的還要等多久?!”
宋和平會意了。
廚子這是不願意說。
看來這事比較機密,他選擇了連自己都不透露。
既然對方不說,宋和平也就不追問了。
“等吧。”
宋和平看了看表。
“線人提供的情報說這裡到九點四十分的時候會有水上巡邏艇經過,過了之後要一小時才會重新回來一趟。我們可以趁這個機會過河。”
頓了頓又問:“你會劃艇不?”
廚子搖頭:“沒練過,不過不就是這樣嗎?”
他做了個劃槳的姿勢。
宋和平也懶得解釋操舟劃舟的技巧了,那是特種部隊的人才需要掌握的。
廚子是個蹲大牢出來的家夥,要他在短時間裡掌握太多那是太天真了。
“反正你到時候跟著劃就行,我讓你停你就停。”
“好。”
幾人再次陷入了沉寂,融入了黑暗中。
亞馬遜叢林的夜晚仿佛是一個神秘而恐怖的世界,黑暗籠罩了整個森林,隻有微弱的星光透過樹梢,勉強照亮了地麵。
“嗷嗚——”
突然,寂靜的夜晚被突如其來的聲響打破,不知道是什麼猛獸在叫。
宋和平雖說接受過無數次野外生存訓練,睡過無數恐怖的地帶,包括被教官要求在那種能看到裸露的骸骨的亂葬崗上睡覺。
但在亞馬遜叢林裡,他還是感到了危險。
這裡的野生動物不是一般的多,各種奇奇怪怪的能要人命的東西。
它們在黑暗中四處遊蕩,尋找著食物。
尤其是蛇。
南美洲亞馬遜叢林裡的蛇花樣繁多,致命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