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小心地走出房屋,遠遠看到村莊裡變得熱鬨起來,不少皮卡已經開進了村子裡,嗷嗷叫的黑人士兵們舉著56式和AK自動步槍從車上跳下,嘴裡叫嚷著,從兩輛大卡車上拖下一堆麵戴頭罩反綁雙手的人。
“俘虜?”
江峰似乎猜到了那些人的身份。
宋和平說:“看起來是的,我們不摻和他們的事,回去吧。”
兩人回到房間沒多久,鄧巴卻找了過來。
“宋老板,我們上校請您過去。”
“去哪?”
宋和平還以為艾薩德這家夥是要讓自己過去教授他們的人使用SA9導彈發射係統。
可沒想到鄧巴卻給出了完全意料之外的答複:“不,我們上校說請您過去跟他一起欣賞我們的儀式。”
“儀式?”
宋和平似乎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不過既然對方叫到,也不能不去。
“行,我們馬上過去。”
“上校說是請你們所有人一起過去。”
“所有人嗎?”
“沒錯。”
宋和平無奈隻能讓江峰去隔壁房間叫醒默罕默德和哈齊茲倆人,一行人出了房間跟隨鄧巴來到了村子中的一片空地上。
“我的朋友!”
艾薩德看起來還是那麼的熱情,主動邀請宋和平來到他身邊坐下。
此時空地的一邊已經擺上了桌椅,和昨天晚上一樣,水果很快也擺上來了,還有一些羊肉和玉米餅之類的食物。
宋和平來到艾薩德身旁,問了早上好,然後在安排的椅子裡坐下。
他心裡不斷猜想著是什麼“儀式”,但直覺告訴自己,這可不是什麼賞心悅目的事。
果然,那些被蒙頭的俘虜被帶到了空地上,押送的士兵讓他們排好隊,一個個跪下,然後逐一摘掉頭套。
俘虜大約有二十多人,整齊跪在地上排成兩行。
宋和平嗅到了空氣中的殺氣,忍不住轉頭對艾薩德說:“上校,你們這是做什麼呢?”
艾薩德說:“是我們慶祝勝利的儀式。”
“慶祝勝利?”宋和平狐疑地看了一眼那些俘虜。
艾薩德說:“我的軍隊昨晚進攻政府軍的駐地,成功驅逐了他們,占領了一片新的領地,我的地盤又擴大了!”
他手一抬,指著那些萎靡而驚恐的俘虜說道:“這些都是政府軍,法國人扶持的傀儡!”
他越說越激動,人站了起來,握著拳頭對著周圍圍觀的手下大吼:“這些法國人的走狗是背叛我們的真神和人民的異教徒,他們該不該死?!”
“該死!該死!”
“該死!該死!”
“數百年來,那些異教徒們和殖民者們在我們的土地上殺害我們的子民,搶奪我們的資源,而他們——”
艾薩德一臉怒容,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手一指,指向那些已經開始發抖的俘虜。
“卻在幫助那些傀儡政府的掌權者們鎮壓我們的人民,殺死我們的朋友和親人,今天,我要代表真主來審判這些罪人,讓他們以血的代價來清洗自己的罪惡!”
說完,唰一下從腰間抽出自己的短刀朝天空一舉。
“褻瀆神聖的真神者,必定死無葬身之地!”
“死無葬身之地!”
“死無葬身之地!”
“死無葬身之地!”
周圍的人潮如同煮沸的開水,在艾薩德的三言兩語下便沸騰起來。
宋和平看著吼叫聲中一張張扭曲的麵容,心裡暗暗發冷。
人是複雜的高等動物,一麵是天使一麵是魔鬼。
戰爭、混亂、貧窮,都會令深藏在血液中的殺戮基因沉渣泛起,魔性的一麵在這種場景之下會展露無遺,如同看到地獄大門打開,群魔亂舞的景象。
江峰和一旁的默罕默德、阿齊茲都默默無語,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
雖然默罕默德和阿齊茲也是MSL,但他們對艾薩德這種打著主的旗號所作的一切同樣感到驚恐。
而在宋和平看來,艾薩德身上的確有種不一般的煽動力,雖然不知道這家夥是怎麼籠絡到一大批人納入麾下為己效命,可光看這份煽動力,在非洲這種鬼地方不做老大都很難。
隻不過在自己看來,這家夥多少有些變態神棍的氣質。
果然,在打了一番雞血後,艾薩德拿起一碗酒,含了一口,噴在自己的刀,接著鬼上身一樣大喊道:“開始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