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鐘後,灑在細膩柔軟的沙灘上,宋和平一邊跑一邊問陪同在身旁的薩米爾:“這裡很安靜,薩米爾,你有什麼事可以開口告訴我了。”
海風拂過沙灘,清晨的陽光讓人有種暖洋洋的感覺。
薩米爾說:“老板,其實……”
他咬咬牙。
最後像是下定了決心似地說道:“我是來向你辭職的。”
“辭職?!”
這個回答倒是很出乎宋和平意料。
他停下了腳步,看著薩米爾。
“怎麼?你是覺得工資福利不夠好嗎?”
“不不不!”
薩米爾連忙否認。
“公司福利相當好!待遇也好!老板你也從沒歧視過我們伊利哥人,你是個好老板。”
宋和平拿綁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把汗說:“我可不需要好人卡,我隻想知道你因為什麼要辭職。”
薩米爾勾著頭遲疑了幾秒鐘,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想單乾。”
“單乾!?”
宋和平腦海裡閃過幾個字——翅膀硬了!
“是的,但不算出去做傭兵這行,是打算出去到摩蘇爾那些地方組織一個自己的武裝力量。”
薩米爾顯得非常坦誠。
“武裝力量?”
宋和平有些懵。
“你組建這種武裝組織,是打算跟米國人對著乾了?”
“不!”
薩米爾搖頭。
“我想通了。美國人早晚都要走,現在不是趕不趕美國人走的問題,而是如果美國人走了之後,我們該怎麼辦。”
宋和平愣住了。
他看著麵前薩米爾,忽然才想起這可是一個在英國留過學,接受過高等教育的伊利哥男人。
當初他是為了養活家人才加入了伊利哥臨時政府組建的特種部隊,後來因為看不慣臨時政府部隊裡的作風這才加入了自己的公司。
也許時間過去長了點,自己都把他的雄心壯誌給忘了。
這幾年過去,薩米爾本質上沒變。
“說說看,你打算離開公司之後去哪?”宋和平問。
薩米爾說:“我哪都不去,我就留在伊利哥,打算在賽迪德附近組建一支屬於自己的民兵組織。”
“民兵組織?”
宋和平皺起了眉頭:“臨時政府那邊會允許你們私自建立這種武裝組織?何況,美國人會視而不見?”
“老板,你應該知道伊利哥目前的國內政治格局,這次我是以十葉派其中一個家族名義組建民兵組織的,臨時政府裡頭就有我們的支持者,這是合法的,而且他們現在也需要我們……”
隨著薩米爾侃侃而談,將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宋和平這才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句話——薩米爾並沒有背叛自己,更不是什麼翅膀硬了想要單飛。
他這次組建的武裝組織實則是地方民兵組織,這事和伊利哥目前的國內形勢有關。
伊利哥人口十葉派占比最高,遜尼第二,其他雜七雜八的其他教派占比很小。
在傻大木時期,因為對波斯的防備和忌憚,所以傻大木極力打壓國內的十葉派勢力,高層裡基本都是遜尼派居多。
但老美打進來乾掉傻大木後產生了一個後果,那就是十葉派失去了傻大木的打壓,在臨時政府中獲得了更多的席位和權力,而各派彆按照各自不同的勢力範圍又會組建自己的民兵組織,用來鞏固自己的勢力。
戰亂年代,手裡的兵和槍才是腰杆子。
誰兵多,誰槍多,誰說話嗓門就大。
無論是十葉還是遜尼,又或者寇爾德之類的派彆,都在極力招兵買馬擴張自己的地盤。
在“伊利哥自由”行動過後,原本效忠於他的那些前政府軍人員因為被拒絕參政、參軍,所以全部加入了抵抗組織。
傻大木死後,這些抵抗組織失去了精神支撐,曾經迷茫過一段時間,畢竟任何的組織都需要領袖。
在這個時候,在抵抗組織裡頭冒出了一個叫做紮卡維的家夥,他帶領著一支抵抗力量,喊出了“打擊異教徒,趕走入侵者”的口號,迅速集結了一批人,並且又宣布效忠於阿蓋達組織,成為阿蓋達在伊利哥的分支武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