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福很快就逃走了,警方接到報警後,迅速趕到了現場。
看到那慘烈的場景,警察們的臉色都變得十分凝重,他們一邊封鎖現場,一邊詢問周圍的目擊者,收集線索,很快就鎖定了嫌疑人是劉長福。
警察們兵分多路,開始在周邊展開地毯式的搜索,同時對劉長福的家人、朋友以及常去的地方進行排查。
劉長福的妻子得知丈夫出了事,心急如焚,她哭著對上門詢問的警察說:“警察同誌啊,我家那口子平時是個老實人啊,肯定是被他們逼急了,才會做出這樣的事呀,你們一定要幫幫他啊。”
而這個時候,沈青雲也接到了前進分局的報告。
他很快趕到了現場。
這是江源市一條很普通的老街,街道並不寬敞,兩邊是些陳舊的店麵,有雜貨店小吃攤還有幾家小飯館,平日裡人來人往充滿著市井煙火氣。
而此刻位於街邊的那個小小的修車攤,卻成了眾人矚目的焦點也是恐懼的源頭。
“書記。”
前進公安分局的局長管洪峰來到沈青雲麵前,嚴肅的說道:“被害人一家三口,全都當場死亡。”
“誰報的警?”
沈青雲微微點頭,開口問道。
“是附近的超市老板。”
管洪峰解釋道:“我們查看了附近的監控,這個事兒確實有點麻煩。”
“慢慢查。”
沈青雲淡淡地說道:“被害人和犯罪嫌疑人身份都查清楚了麼?”
“查清楚了。”
管洪峰連忙給沈青雲介紹了起來。
被害人鄒洪濤是本地一家小建築公司的老板,平日裡生意場上混久了,養成了一副趾高氣昂說一不二的脾氣,在這一片也算有點小名氣,大家都知道他不好惹。
他的妻子李梅是個潑辣又愛計較的女人,凡事都得順著她的心意來,稍有不如意就撒潑打滾。
他們的女兒鄒悅從小被嬌生慣養,性格蠻橫任性,在外麵也是橫著走。
劉長福原本在江源市造紙廠有一份穩定的工作,靠著自己的辛勤勞動,想著能安穩地把日子過下去。
可上世紀九十年代初工廠效益每況愈下,麵臨轉型壓力,最終大量裁員,劉長福夫妻二人沒能逃過下崗的命運,生活一下子就沒了著落。
下崗後的日子過得緊巴巴的,夫妻倆到處打零工,掙那點微薄的收入勉強維持家用。
到了前年命運又給了劉長福沉重一擊,他時常覺得頭疼難忍,去醫院一檢查竟是腦膜瘤。
這手術費用對他們這樣的普通家庭來說簡直就是天文數字,壓得一家人喘不過氣來。
劉長福看著那診斷單,眼淚止不住地流,聲音沙啞又絕望地對妻子說:“這病治不起啊,我這不是拖累家裡嘛,還不如死了算了,省得遭罪。”
妻子心裡也難受可還是強忍著淚水勸他:“可不能說這話呀,咱再難也不能放棄,我去求求二叔和我姐他們,湊湊錢,先把手術做了再說。”
好在手術還算順利瘤子切除了,可劉長福的身體卻垮了,需要長時間調養。
但家裡實在困難,一家老小都指望著他掙錢呢,沒辦法他咬著牙拖著尚未痊愈的身子,在街邊擺起了修車攤。
這修車的手藝還是以前在造紙廠時學的,雖然每天起早貪黑,累得腰酸背痛,不過靠著周圍居民們照顧生意,好歹能有點收入,一家人的日子也算是勉強能過下去。
隻是沒想到,這次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
“儘快把人抓到。”
沈青雲聽完了管洪峰介紹,沉默了許久,才對管洪峰說道。
附近的監控內容他也看了,自然知道是鄒家父女率先動手,而且還行凶的,但畢竟劉長福最後殺了人,這就意味著,他根本沒辦法脫罪。
想了想。
沈青雲從兜裡掏出自己的錢包,把裡麵的現金全都拿了出來,總共大概有兩三千塊錢,遞給管洪峰道:“讓人給劉長福家裡送去,發生這種事情不怪他,隻是有些人欺人太甚。”
“書記。”
看到這一幕,管洪峰一愣神,有點詫異。
“人咱們肯定要抓,但受害者家屬有困難,咱們也不能看著。”
沈青雲想了想說道:“你可以告訴他們,這個案子不需要民事賠償。”
他是警察不假,但這個案子的情況擺在那裡,在沈青雲看來,劉長福一家人的命運已經夠悲慘了,再談什麼民事賠償,就沒意義了。
他捫心自問,如果自己處在劉長福的位置,也不會有什麼理智。
你打我我可以忍,但你連我女兒都不放過,那不搞死你全家,老子都不配當這個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