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闌潸生氣道“聽聽,你這說得是人話?”
唐棠直接拿起一塊燒肉,囫圇吞下,著急忙慌遁走,“有事回來再說!”
穆闌潸看著山下掠來的身影,頗為頭疼的歎了口氣,當你姐,真是委屈我了。
斧刻的具象世界裡。
暴雨還在下著。
高百丈的怪物仰頭嘶吼。
將得暴雨震碎,撕開星海。
薑望身懸於空,看著滿地狼藉。
妖怪僅剩下一個,但他卻仍然沒有破境。
那個臨界點始終是臨界點。
能否破境,隻在一刀。
薑望長吐一口氣。
攥緊長夜刀。
刀芒入長夜,悄無聲息。
百丈怪物大踏步而來。
每一步都仿若掀翻天地。
卻在行走間忽然踉蹌。
其眼睛突起,繼而頭顱整個炸裂。
龐大身軀轟然倒地。
掀起煙塵萬丈高。
薑望目光呆滯。
他沒有破境。
但能清楚感覺到破境就在眼前。
卻偏偏沒有破境。
差一點,在半個時辰前便是差一點,那一點始終沒能跨越。
薑望現在十分難受。
就像出恭,費了很大勁,眼看著就要出來,卻又來來回回,怎麼都出不來。
“還在麼?再來一次,最後一次!”
薑望呼喊斧刻,遲遲得不到回應。
眼看著神國力量即將消散,薑望隻能先接連打破具象世界,重新站在閒倚山的山洞前,之前堆積石頭的地方已然是滿地碎石塊。
薑望找了一圈,也沒找到斧刻。
顯然斧刻早已遠離是非之地。
但薑望也隻是沒有破境的那一刹那,有些無法接受,很快便平靜下來。
若是按照正常方式,等他回苦檀的那一日也未見得能破境,現在僅差一線,該當知足,沒有斧刻具象出來的妖怪,還有壟蟬裡的妖怪,破境隻是早晚的問題。
起碼現在已經是提前邁出很大的一步。
此刻再接燕驚堂那一劍,薑望很自信無需再逃,甚至有把握在三刀之間抵消燕驚堂的三千煙雨。
哪怕沒有直接破境,目前也已是今非昔比。
他用僅剩的一點時間回返南玉城。
姚觀海駕著馬車停在城外數百丈處,因夜至三更,城已宵禁,不得出入,距離太近的話,難免會被城頭守衛驅離,甚至當成偽裝的妖怪如臨大敵。
他此前有注意到薑望飛出南玉的身影,但沒來得及詢問,薑望貌似很急切般眨眼消失無蹤。
姚觀海隱隱覺得自己又錯過了比較有趣的事情,同時也很慶幸,能讓薑望一臉著急,顯然問題很大,遇到危險,姚觀海當然要有多遠躲多遠,哪有往前湊的道理。
可偏偏徒弟小魚對她公子忠心耿耿,很是擔憂,姚觀海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才勸住不安的小魚,而小魚深知自家公子不會出事,可心裡難免緊張,此刻也是飽受煎熬。
唯獨除了吃啥也不關心的阿空自在愜意。
汝鄢青就更簡單了。
她能把好看先生天下無敵掛在嘴邊,哪會擔心彆的,她甚至還得擔心好看先生的對手不要死的太慘。
汝鄢青掀窗簾抬頭仰望星空,忽然說道“有流星!快許願!”
話音剛落,車廂猛地一震。
姚觀海第一時間掀開車簾,驚愕看到車廂裡大口喘氣的薑望。
“你出場的方式挺彆致啊。”
小魚扶住薑望的肩膀,伸手給他擦汗,問道“公子,出什麼事了?”
薑望咧嘴笑道“好事。”
他把汝鄢青抱在懷裡,使勁揉著她的腦袋,不顧小徒弟的掙紮,順著姚觀海掀起的車簾,看了眼南玉城,說道“現在的情況,本該再住一夜,但既然城門已關,便走吧。”
姚觀海問道“去青州府?”
薑望搖頭說道“洛水河畔。”
他有些好奇,扳指對麵要殺的究竟是誰,不管是否彆有目的,但能拜托自己出手,要殺的人該非弱者,反正已知滿棠山在青州府,薑望也不急,他現在唯一目的是趁熱打鐵的破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