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準備先找到伯夫人與兩個哥哥。
“咦,他們都在一處?”
通過望氣術,江琬發現伯府的三個主子原來竟是都聚在伯府的靜明軒中。
那這就更方便了,江琬於是足下輕點,身形瞬間展開,眨眼間她就越過了丹璧湖,出現在二進院的靜明軒中。
伯府中的景物是她所熟悉,但江琬現在卻並無太多懷念感慨的心思,正事要緊。
進了靜明軒,卻聽到一陣陣哭聲。
是伯夫人在低泣,而後江珣緩聲勸說。
伯夫人並不能聽進這些勸說,隻哭道“我從前就說了,那是個孽障,合該我與她母女緣薄。如今且看,元娘死了,老夫人病了瘋了,連伯爺都被下了獄。”
“我們的天,塌了!嗚嗚嗚……”
她哭得如此哀婉淒楚,江珣微微皺眉,江璃卻忍不住了,終於怒聲道“行了,不會說話就閉嘴行嗎?什麼天塌不塌的,我們兄弟還在這裡呢!”
“天就是不塌,你這腰杆能直起來嗎?”
“提那兩個做什麼?啊?你還懷念那兩個不成?琬娘是怎麼到鄉下去的,父親都與我們兄弟說了,我不信你不知道!我看你才是……”
話到這裡,江璃卻指責不下去了。
隻見伯夫人滿麵蒼白,渾身冷汗,眼中又是痛苦又是震驚,身軀卻是搖搖欲墜的,仿佛下一刻就能連呼吸都停止了。
到底是生身之母,江璃還能說什麼?
江珣連忙上前扶住她,急道“母親!”
伯夫人“啊”一聲,抬手指著那邊博古架擺成的月洞門,嘴唇張著,卻是說不出話來。
這個動作立即引得兄弟兩個順著她手指的方向,也同時看過去。
然後,江璃呆了,江珣也呆了。
隻見那敞開的月洞門邊,翩翩走來一少女。
說是少女,但其實她的裝束更近似於男裝。隻見她一身箭袖胡服,頭束玉冠,利落又風雅。翩翩走來時,真是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瀟灑。
她麵容秀麗靈動,具備一種極致的清豔,腮邊卻掛著淺淺的笑意,仿佛不是突然的,突兀地來到了這個本不該她出現的地方——
啊,不是,清平伯府本是她的家,她沒有什麼不該來的。
可是此時此刻,一個原本應該遠在千裡之外的人,卻出現在了這裡,卻到底還是非常奇怪的。
伯夫人麵上又恐又愧,完全都說不出話來了。
江璃則終於驚叫出聲“琬娘!”
驚叫了一句之後,他又連忙道“琬娘,真的是你嗎?你你你……你怎麼在這裡?你怎麼回來了?不,不是……你怎麼進來的?”
江璃給江琬表演了一個超級變臉。
隻見他臉上先是驚訝,再是驚喜,然後卻變成了驚恐,最後又變成了驚怒。
真是難為他表情變得這麼快。
“你瘋了嗎?”他一個箭步竄上去,拽起江琬一邊衣袖便道,“你回來做什麼?我們這裡……不,你快走,快回晴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