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伯從呂鎮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然是非常夜了,路麵上,此時都不太看得清楚了,行走其中,頗為不便,甚至走著走著就不敢走了。
臨出門前,有人勸說著,叫花伯不可造次,說什麼不利此行,出去多有不便,甚且會招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可是花伯呢,因為想去呂鎮看看熱鬨,口袋裡有了錢,便欲去那花紅柳綠叢中,歌舞繁華世界走一遭,略散去一些積壓於胸中的鬱悶。
不然的話,才不去呢。
沒成想看著看著,不知不覺天色便夜了,本來想留宿於呂鎮,卻不成,覺得不方便,再者說了,丟下花嬸一個人住在東邊那種不乾淨的地方,也不太放心啊。於是冒著風險,不顧一切地往著荒村而來,至於此行到底有何不妥之處,思之再三,尚且弄不明白,便不去想了,隻是不斷地往前趕去罷了。
途經那片陰森的林子時,花伯幾乎都嚇哭了,白天尚且無人敢於成群結隊地行走,夜裡獨自到此,欲平安路過,隻怕不成,傳說中的那些可怕的東西並非是一些沒用的物事,此時不出來一下,不拿花伯消遣一下,那便不成其為不乾淨的東西了。
走到那片陰森的林子邊時,花伯不敢走了,覺得再這麼往前,都不知道要走到什麼地方去了,不如打住,甚至想回呂鎮過夜算了。可是不成,以為再往前略走一會兒便可以看到荒村了,甚至可以聽聞到自己女人的笑聲了都。
於是取消了那種回去的打算,隻是不斷地往前而去,可是走了一陣子,不知為何,腿腳不方便了,根本無法走動,無奈之下,隻好不走了,坐了下來,欲休憩一二再說,否則的話,恐怕就不好了。
況且雨也不斷地落下來了,道路濕滑,濁水橫流,此去凶險萬分,尚且不如打住,在一個洞穴裡略事休息。不然的話,真的是無以為繼,恐怕後果真的會不堪設想啊。
獨自蜷縮於那個破敗的洞穴之中,感受到刺骨的寒風呼嘯著而過發出的那種聲音,淒厲而憂傷,聞之者,莫有不難過的。花伯蜷縮於那破敗的洞穴之中,聽著夜雨落下的聲音,真的都不想活了啊。
也不知為何,此時的花伯竟然想找個地方把自己摔死算了,似乎不如此,積壓在胸中的那種可怕的情愫便永遠也無法洗刷而去,唯有一死,方可謝天下!可是不成,花伯無法走動,無奈之下,隻好是仍舊躺在那破敗的洞穴之中罷了。
告誡自己,無論如何不能真的睡去,不然的話,可能真的會發生一些意想不到的恐怖事件,畢竟關於此地的傳說真的是太多了啊,什麼樣的恐怖故事都有,比如吊死鬼、水鬼之類的東西,簡直了,嚇得一些小孩子一到了夜裡,根本就不敢外出。
想起那些傳說,花伯一時根本就不敢真的閉上了眼睛,怕趁自己睡著之際,那些害人的物事忽然從一些陰森的地方撲過來,將自己的脖子掐住,屆時無法掙脫,可能就不妥了。
這時看到有一團漆黑的略具人形的影子從一片黑雲上麵飛了下來,尾隨著自己,追趕著,不知想乾什麼樣的壞事。那顯然是個鬼啦,低空掠過,追逐著逃跑中的花伯,似乎想殺了他,之後喝乾了他身上的血。
還算運氣不錯,花伯並沒有被殺,不過身上不知為何被貼了一張紅色的符紙,一時之間,感覺到渾身瘙癢,極其不堪,非撓抓所能解決,甚至打算不跑了,乾脆就坐下來,不斷地抓撓著罷了。
當然也知道那肯定不是什麼吉祥的東西,趕緊撕了下來,之後扔在一片風中,飄舞著飛去,終於是不知去向了。而那頭可怕的鬼,在花伯的身上貼上了一張紅色的符紙之後,旋即離去,不久之後,便如一片恐怖的黑雲,漸漸飄遠,不見了。
……
感覺到渾身上下一片濕冷的花伯終於是從睡夢中醒了過來,左右察看了一下,根本就沒有什麼鬼魂之類的物事,隻是感覺到肚子不太舒服,沒有什麼力氣,身體像被掏空了似的,幾乎都快要休克了。此時摸了一下自己的頭發,發現上麵貼著一張紅色的符紙,至於到底是如何貼上去的,一時之間還真是記不起來,隻是約略留下一個噩夢的影子,在那樣的恐怖的夢境中,似乎也有這麼一張符紙。
夜色依舊濃鬱,此地不乾淨之至,若非萬不得已,才不出現在這裡呢。可是既然來了,一時之間,似乎也隻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正感覺到害怕之際,聽聞到附近有咳嗽之聲,心裡不複害怕,覺得多虧了此人之存在,不然的話,恐怕還真是會被嚇死在這裡啊。夜雨之落下的聲音漸漸打住了,花伯想離開這裡,不然的話,呆得久了,恐怕不太妥當。
正這時,聽聞到不遠處正在不斷地咳嗽的人叫住了他,似乎不允許花伯之離去,至於到底為什麼,這誰知道呢?
“有事嗎?”花伯頗感駭然地問道。
“你在這裡住了一宿了吧?”那渾身是血的漢子邊抽煙邊慢條斯理地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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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怎麼了?”花伯顯然是嚇著了,這不,話都有些說不利索了。
“這地方很不乾淨是吧?”漢子仍舊是這種腔調,陰陽怪氣的,聽著就不是什麼好人。
“嗯,聽說過,說是有鬼出沒,特彆是像這樣的夜晚,更是如此。”花伯低下了頭,不知道此人到底要打自己什麼樣的主意。
“如果沒有老子躺在這塊石頭上陪你一夜,恐怕你都被鬼吃了吧?”漢子繼續問道。
“這個……看運氣吧。”花伯說完這話,便準備離開此處,不願意再呆下去了,顯然覺得與這樣的無賴在一起,似乎是有失自己的身份。
“這就走了?”漢子還在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