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圍觀的人們紛紛湊上前來勸說著,說念在他是個鄉巴佬,姑且饒過這回,下不為例。那漢子看了看少秋,覺得此人估計也沒有什麼錢,略一思忖,聽信了人們的話,放過了他,不過臨走時,尚且沒有忘記在他的臉上吐了一口口水以留作紀念。
人生地不熟的少秋擦了擦臉,悄悄溜出了人群,而那些圍觀的人們,看到少秋成了這樣,本來擋著道的,此時也紛紛為之讓開一條路了。
往前略走了幾步,便看到花伯站在一株樹下,看著少秋,笑得嘴都合不攏了,上前噓寒問暖,並且詛咒了幾句什麼。之後倆人便沿著空曠的街道,悄然走去。
“伯伯……”少秋有些害怕,從荒村出來,踏上這陌生的城市,還真是有些不適應,這不,東張西望的,生怕迷路,屆時萬一碰到壞人,恐怕就不好了。
“他媽的,有事沒事你亂叫什麼?”花伯吼著。
“我有些害怕,感覺這裡似乎不太對勁,好像有鬼……”少秋如此悄悄地道了一聲。
“有鬼?”花伯看著霓虹燈閃爍的樣子,頗有些看不起少秋,這種熱鬨的地方也害怕,這他媽的成了什麼人了呢?
“伯伯,我好困啊。”少秋再度如此念叨著。
正這時,有一輛車開了過來,倆人打了個的,上去了,之後沿著馬路一往無前而去,可是到了這時,少秋感覺到肚子非常不舒服,有種要拉屎的感覺。
“伯伯,”少秋問道,“我想去上個茅房。”
“這哪有茅房啊?”花伯吼了一聲,“忍著!”
“實在是不行了啊……”少秋感覺到自己都拉在褲襠裡了,非常不好意思,以這樣的樣子出現在城市,說出去,人家聽到了,不知道會不會笑話自己呢?
“不行了也得行,這城市不比鄉下,根本就沒有什麼茅房,隻有廁所,懂嗎?”花伯如此教訓著。
“嗯。”少秋隻好是強行忍下來了。
漸漸地,天上忽然便下了一陣大雨,大雨過後,道路上一片潮濕,不知為何,車輪深深陷入了泥坑之中,再也無法動彈了。
“伯伯,車子好像打滑了。”少秋弱弱地說道。
“嗯,是的。”花伯附和著。
“這可怎麼辦呢?”少秋抬頭望了一眼天上,烏雲壓頂,大雨滂沱的,似乎還真是無法開動了啊。
“什麼怎麼了,還不下去推車!”花伯吼了一聲。
“可是這雨下的,而我最近頗有些感冒,加上肺病日益深重,實在是有些吃不消,恐怕推不動……”少秋小小聲地回答道。
“下去!”花伯在少秋的身上直接就踹了一腳,一下子便把他踹下車去了,使得少秋滾下車後,還被一輛大卡車撞了一下,所幸隻是擦破些皮,無甚大礙。
看著那輛大卡車疾馳而過,少秋似乎認識那司機,好像是劉寡婦的什麼親戚,本來想去為自己討個說法,可是不成,卡車轉瞬之間便消失不見,隻剩下少秋獨自站在雨地裡,怔怔地望著那輛消失在雨簾深處的卡車,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被撞之後,少秋的左手已然是不成了,不斷地流血,根本就沒有任何力氣,握一些小小的石頭都不成,何況是去推車呢?根本就做不到嘛。
估計左手已然是殘廢了,骨頭可能斷了,可是為什麼呢,那劉寡婦的親戚開車也不注意點,為何直接就地撞上了自己哈?念及此處,少秋都有些想哭了。
“還不趕快推車?!”花伯優雅地坐在小車上,如此狂吼一聲。
“可是伯伯您不下來一起推嗎?”少秋輕聲地問道。
“我靠,下這麼大的雨,你叫老子也下來推車?”花伯啐了一口口水在少秋的臉上,之後便閉上了眼睛,什麼也不說了。
“嗯。”少秋隻好是什麼也不說了,悄悄地站在大雨之中,無力地推著小車,可是不成,那車根本就動不了,無論如何用力皆不成。
終於是把那輛小車推動了,可是人家直接就開走了,丟下少秋一人在馬路上,淋著嘩嘩的大雨,一時之間,尚且不知往什麼地方走去。
獨自一人行走在馬路上,少秋渾身酸痛,雙腳根本就沒有什麼力氣了,卻仍舊得不斷地往前而去,否則的話,呆在這種荒涼的所在,恐怕還真是要出大事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