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小開一行三人越往前行,山路就越是崎嶇陡峭,人跡也越是稀少罕見。
不過照想也是,嚴家祖上的這座墓地在極偏遠的深山老林中,隔著村子少說也近十公裡,砍柴割草放牛又或者幽會野戰什麼的,在村子附近的山上就可以,完全沒必要跑這麼遠。
事實上也確實是這樣,走了六七個公裡那樣子,通往墓地的山路已經雜草叢生,幾乎完全被植被所掩蓋,難以辨認了!
嚴小開一邊要托扶著背後的尚欣,一邊還要用手去撥開擋在路中間的野草雜枝,行進的速度也因此慢了下來。
正走著,突然聽見後麵“呼”的一聲微響,仿佛是利刃出鞘的聲音,疑惑的回頭看一眼,頓時嚇了大跳,因為雨女竟然抽出了腰間隱藏著的鋒利軟劍,仗劍而立,雙目直視著自己。
嚴小開有點反應不過來,“那個……雨女,你想要乾嘛?”
雨女的長劍緩緩的朝前一指,劍尖直對著他,“主人,如果我在這裡把你殺了,你說師父會不會知道呢?”
嚴小開左右看看,周圍草木盛茂荊刺密布,如果被殺死,彆說是知道,就連屍首恐怕都難以找到,心裡有些發寒的問“你說真還是說假?”
雨女麵無表情,語氣淡漠的反問“你覺得呢?”
嚴小開不解“殺了我對你有什麼好處呢?”
雨女冷哼,“最起碼我不用再被人呼呼喝喝罵罵咧咧指揮來指揮去了。”
嚴小開有些難過“雨女,你對我的怨念真的深到這種地步?”
看著殺氣漸冒的兩人,尚欣並沒有顯得多著急,反倒有些幸災樂禍的接口“隻有更深,沒有最深!阿大,看來你壞事做得太多,已經惹得天怒人怨了!”
嚴小開哭笑不得,“尚欣,你以為我死了之後,她會讓你活下去嗎?”
這下,輪到尚欣愣住了,半晌出不一聲。
嚴小開突地一挺胸膛,表情堅毅,語氣決絕的說,“好吧,如果你真的要殺我,你就來吧!”
雨女疑惑的問“你不還手嗎?”
嚴小開緩緩的搖頭。
雨女又問“為什麼?”
嚴小開淡淡的說,“因為你的戲演得太假了。”
雨女怔了下,看向他肩頭上的尚欣問“真有這麼假嗎?”
尚欣點頭,“太假了,語氣不夠冰冷,殺氣也不夠濃烈,而且你說要殺人的時候眼睛竟然還在笑。這個樣子,傻子才以為你真的要殺人呢!”
雨女被打敗了,手中的長劍無力的軟了下來,“看來我真的沒有演戲的天份呢!”
“你現在才知道嗎?”嚴小開冷哼一聲,這就冷喝“少囉嗦了,要開路就趕緊開路唄,開什麼玩笑呢,這種玩笑又一點也不好笑!”
雨女悻悻的看他一眼,緊走兩步越過他,揮舞起長劍砍斷攔在路中間的雜草荊刺在前麵開路。
繼續前行的時候,尚欣低聲問“阿大,你對雨女做過什麼?”
嚴小開很認真的想了一下說,“除了她剛剛說的那些,我什麼都沒做。”
尚欣想了想說,“那你確實該死!”
嚴小開“……”
停了一陣,尚欣又說,“阿大,你剛才好像很害怕嗎?”
嚴小開嗤之以鼻“我才不怕呢!雨女真的要和我打,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尚欣撐起一點身體,將手從他頸後伸了進去,摸了一把後拿出來放到他的眼前,“你看,這是什麼?”
“汗唄!”
“確切的說是冷汗!”尚欣糾正一句冷笑“還說你不怕!”
嚴小開辯解起來,“我又不是機器人,而你最少也超過九十斤,背著你走了這麼久,我能不累嗎?累了的話,我能不出汗嗎?”
“那你除了後背外,彆的地方怎麼不出汗呢?”
嚴小開臉上窘了一下,“我怎麼知道,或許後背的汗腺比較發達唄!”
“見過要臉的,還沒見過這麼死要臉的。”
兩人正較著勁的時候,前麵開路的雨女突地滯住腳步,嘴裡發出“咦”的一聲。
嚴小開也立即頓住腳步,疑惑的問“怎麼了?”
雨女指著前麵的山路說,“在我們之前,好像有人來過。”
嚴小開不以為然“來過就來過唄,有什麼好稀奇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或許是趕牛砍樹的村民呢!”
雨女用劍尖指著前麵一根齊根而斷卻有碗口粗壯的小樹“普通的村民能一刀將這種樹砍斷嗎?”
嚴小開放下了尚欣,走上前去仔細的看看那棵已經被砍斷的樹,發現斷口齊整光順,中間不帶一點折痕,顯然是被人乾脆利落的一刀所斷!
心中疑惑的他這就從裝著祭品的籮筐中拿出了事先放進去的柴刀,然後對著旁邊另一棵差不多大小的樹一刀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