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溪禾的雙眼毫不避讓,她聲音冷硬:“沒得選。如果連最後的希望都不爭取,那就離開吧——彆再廢話。”
楚天逸一把站起來,眼神重新燃起了血色的決絕:“我跟你一起!”
“我也上。”張昊聲音如沉鐘般響起,雖然滿臉不甘,卻終於站直了身體,衝著劉建國點頭:“廢話不多說,我們衡量一下怎麼布局。”
劉建國皺著眉頭罵了一句:“你們這群瘋子,行吧,那我也瘋一回。這麼乾的話,恐怕會惹到各個維度空間的生靈,我們得做好準備。”
而他們話音未落,那漆暗的天空突然產生了劇烈的漣漪,仿佛某種存在從深空中蘇醒,緊接著,刺耳的轟鳴聲鋪天蓋地而來,大量暗影從廢土深處翻湧而出。黑色的光束劃破地平線,直衝長空。
“很麻煩。”張昊攥緊拳頭,他的目光死死盯著那些湧動的暗影,“但也不是第一次了。備戰——就看楚然能不能撐住了。”
遠處的光芒忽然收斂,似乎在預示著某種未知的變故。眾人彼此交換了一眼,心中篤定唯一的信念:撐住這片廢土,他們就還有機會。
而此時,在陣法核心中,楚然的意識被迫進入一片荒蕪虛無,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改變——但,他依舊處變不驚。
“莫非……這才是破局的關鍵?”他嘴角再度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雙眼微微閉合,仿佛,正在謀劃新的反擊。
陣法的力量越來越強,楚然感受到周圍空間的規則正在瘋狂扭曲。他的身體似乎已與陣法完全交融,魔核的侵蝕是一痛一癢地向他的意識蔓延,那種感覺就像鋒利的匕首在靈魂上緩慢切割,卻又帶著詭異的快感。
他的嘴角浮現出一抹冷笑:“真是個好東西,換了個方法玩我?”
魔核再一次試圖吞噬陣法核心,卻被陣法如同萬千利刃的靈力反向砍殺。這股力量讓楚然血液沸騰,他體內的靈力開始以一種不可阻擋的速度翻湧,而從陣法深處湧來的魔核能量,竟像是被靶心牽引,源源不斷地進入楚然的氣海。他的氣海原本就像是一個浩瀚的宇宙,如今卻被這凶猛的侵蝕轉化為一片深藍色的雷霆風暴。
“既然你想侵蝕我,那我成全你。看看,誰吞誰!”楚然低聲喃喃,自言自語間,他猛然勾起手指,陣法四周猛然出現如天瀑般的光柱,將魔核徹底封死在核心內部。然而,他知道,這不過是短暫的僵局。
與此同時,在廢土外圍,方溪禾、楚天逸、張昊和劉建國毫不猶豫地布下一道反向陣列,試圖分擔核心陣法的靈力耗損。刺耳的音爆聲從廢土深處傳來,那些湧動的暗影已經不僅是疊疊虛影,它們在迅速地凝聚出實體形態,一部分生靈竟然直接掙脫空間束縛,向幾人發起攻擊!
“動手!保護陣列!”張昊一聲怒喝,他手中的九天雷刀猛然劈出,一道撕裂天地的雷光將迎麵撲來的暗影攔腰斬斷。然而,當第一波暗影被清掃乾淨之後,更多的黑色實體從裂縫間湧來,密密麻麻地浮上天空,像漆黑的怒潮瞬間覆蓋了廢土的地平線。
“這陣仗不簡單啊,看來連壓陣的大佬都被驚動了。”劉建國抿了抿唇,眼神愈發淩厲,他全身靈力爆發,如同烈陽一般在陣列外圍燃燒,“真該好好謝謝楚然,惹出這麼大一群瘋狗!”
方溪禾站在陣列前端,手裡的長弓已經搭滿了金芒箭矢,她目光冰冷得刺骨:“彆廢話了。拖住這群東西,不然核心陣法也玩完了。不想守陣的,就現在滾。”
楚天逸怒吼一聲,翻掌一揮,靈力如浩瀚江河般湧向天際。他的動作極快,每一擊都帶著力圖掃清的勁道,然而,當他將最後一波暗影震碎時,天空中卻再次裂開一道巨大的裂縫。黑色的光芒鋪天蓋地地落下,這次,從裂縫中走出了一個完全不同的存在。
“分段屍王?”張昊喉間發出低呃,臉色蒼白如紙,“這種怪東西應該早死絕了吧?”
那片裂縫中出現的分段屍王是個怪異的家夥,它的軀體如同蝕骨般斷裂成一塊塊肢節,每一節還懸掛著扭曲著的黑色鎖鏈。然而,它的氣息卻異常古老且恐怖,完全超過張昊以前見過的任何生靈。
“吞噬規則?”方溪禾目光冷冽如冰,她眯起眼,嘴唇微微張合:“楚然那邊已經超過極限了,我們不能再分心——乾掉它。速戰速決。”
然而,當幾人剛準備動手時,分段屍王卻發出了一聲嘯天長吼,黑色鎖鏈一陣飛舞,竟將陣列的外圍靈力直接吸收了一部分。緊接著,它抬起一隻蒼白嶙峋的手,猛然一揮,整個陣列護壁開始震蕩,靈力流轉如驚濤駭浪一般狂泄。
“它在乾擾我們!”劉建國低吼,“方溪禾,你得守住陣列,其他的交給我們!”
張昊驅刀而上,楚天逸全力禦空,劉建國緊跟而至。然而,分段屍王雖然行動緩慢,但每一次揮手都能夠精準地破壞陣列外圍的靈力流轉。它似乎還在試圖朝核心陣法靠近——一旦它侵入核心,楚然恐怕再無反擊的餘地。
廢土此刻的緊張狀態如同箭弦被拉到極致,任何一點觸動都足以引發徹底崩潰。方溪禾額頭滲出冷汗,她明白,守住陣列是唯一的希望,但這個希望正在被分段屍王一點一點地蠶食。
而在陣法核心中,楚然的變化也終於達到臨界點——魔核的侵蝕讓他的意識飛快地裂解重組,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血液正在逐漸與魔核的本原融合。他嘴角泛起冷笑,似乎毫不擔憂。然而,他的手指卻突然顫動,眼中的光芒頓時黯了一分。
“看來這東西……真夠厲害。”他喃喃道。他不知是否能撐過這一關,但他很清楚,一個“破局”的構想,正在他的腦海中逐漸成為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