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管家思來想去,在心裡斟酌片刻,便對著張覺夏拱手一禮,“葉夫人,當真是個痛快人。
隻是......”
“張管家,你有什麼話就說,這談買賣不就是一個談字嗎?
你不說,我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這買賣還怎麼談。
再說了,今日你是賣家,我是買家,按理說,理應是我話多才對的。
不過,我這人不挑理,但是,你有話不說,我卻挑理了。
如果,張管家不想談的話,這買賣就算了吧!
其實,一萬兩銀子,確實不是個小數目。
要不,我再回去想想......”
“彆,葉夫人。”
張管家朝著張覺夏又是深深一禮,“葉夫人,不知在賣莊子之前,我們老夫人有沒有說起這事兒,就是莊子裡跟著的這些人。
他們都是跟著我們老夫人的老人了,我們老夫人也是念舊之人,不想讓他們換了新主,所以這人我們老夫人想留下來。”
“張管家,你搞清楚,這賣莊子豈有不留人的道理,你也不想想,這麼多的地,我一時半會兒去哪裡找這麼多的人來種啊!”
“葉夫人,您聽我說,我說的這些老人,是和我們張家簽了身契的那些人。
當初他們簽的都是死契,我們老夫人這人一向心軟,不忍心把他們撇下。
不過,莊子裡除了這些人以外,還有一些我們老夫人收留的難民,這些人呢,都是自由身,我們老夫人就是想帶,也帶不走的。”
張管家一邊說話一邊從身上掏出一本花名冊,“我剛才也說了,我們老夫人心軟,這些人自個的家鄉遭了災,逃難來了清風城。
我們老夫人第一個站出來收留了他們,這麼多年,也沒有攆他們出莊子。
所以,我們老夫人也希望,葉夫人高抬貴手,繼續收留這些人。”
張覺夏接過了花名冊,往一旁一扔,“張管家,什麼人好用,什麼人不好用,咱們心裡都清楚。
這自由身的難民,哪裡比得過簽了死契的人忠心。
這莊子也不是我非得要買的,既然這樣,我就先回了。”
張管家想再開口說些什麼,隻是張覺夏這邊已經讓黑子掉頭了,他便識趣地下了馬車。
張覺夏拿起花名冊,漫不經心地翻看起來。
張管家看著遠去的馬車,不由地歎了一口氣。
裡麵張老夫人正在等著張管家呢,她見張管家進來,連禮都沒讓他行,讓問道,“如何?”
張管家如實回道,“葉夫人應了要買下莊子的,隻是人也要留下。”
“那可不行,這些人怎麼著也得帶到京城的莊子裡。
不然,京城的那邊怎麼辦?
我們張家好不容易結了京城的這門親,可不能含糊了。
你就沒和他好好說說?”
張管家聽到自家主子的話後,一口老血差點都要吐出來,“老夫人,您交待的事,小的豈能不做。
小的對著葉夫人說了不少的好話,可葉夫人就是這麼個要求,買莊子可以,人和物都要留下。”
張老夫人動了氣,“這個劉婉也不知,在哪個鄉野之地認識的這個葉夫人,倒拿著當個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