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很快又意識到,這隻是徐應憐單方麵的說辭,並不可信。
因此石琉璃很快便反唇相譏
“確實沒見過。夫君自從與我結為道侶後,對我從來都是溫情脈脈。清晨為我梳妝畫眉,傍晚與我更衣就寢,百年如一,從未變過。”
徐應憐頓時便繃不住臉色梳妝畫眉?更衣就寢?每日如一?
我也是你的道侶,你何時對我如此寵愛過!
她這邊殺氣騰騰瞪向陳觀水,驚得後者連忙說道
“師妹你從來不施粉黛,我要如何幫你畫眉?你每晚睡覺隻是入定,我又怎麼替你更衣?”
徐應憐隻是冷笑,那意思分明是“我不管,你特麼等死吧”。
陳觀水感覺不妙,雖然徐師妹早就對他發出過死亡宣言,但目前看來柴刀概率還是比較小的。但若是石琉璃在旁邊拚命拱火,難保徐師妹會不會怒火攻心、氣急敗壞、鋌而走險、大義滅親……
“其實吧。”昆侖鏡突然說道,“我覺得你們關注重點錯了。”
兩位仙子頓時齊齊轉頭看她,陳觀水也是精神一振。
太好了,阿鏡替我救場了!
“洞幽道友比較粘人,所以觀水會表現得親昵一些。”昆侖鏡繼續說道,“瓊英道友獨立自強,所以觀水更喜歡與你相敬如賓。說白了,並非他偏愛任何一人,隻是根據你們的性格,選擇對應的相處方式而已。”
石琉璃………………
徐應憐………………
我謝謝你啊!陳觀水差點爆了粗口,隻見兩位娘子雖然沒有轉頭看他,但表情已是各自鐵青。
很顯然,比起“丈夫更關愛其他女人”而言,“丈夫和你們都是逢場作戲”這玩意的殺傷力更大,以至於兩人此時都被大招沉默,壓根兒說不出話來。
陳觀水隻感覺死期將至,連忙思索應該絕處自救,還是迅速跑路。
絕處自救的話,主要是感覺說啥都沒用。如果隻有一個娘子,還可以抱住猛親來轉移視線,但兩個娘子都在這裡,對一個好就是惹另一個不開心,屬於是顧首不顧腚了。
但若是選擇逃避,等待兩人消氣的話……也不是不行。
陳觀水很快就傾向於跑路,正要迅速轉身,徐應憐仿佛早有所料,搶先一步來到他的身邊,將他的手腕給扣住了。
“夫君。”她聲音少見地有些溫柔,但是其中暗藏的冷意卻仿佛能凍結人心,“我倒是很想知道,你過去對我有哪些是出自真情實意,又有哪些是逢場作戲,不得不為?”
“我也想知道這點。”石琉璃也是皮笑肉不笑,“夫君每每為我畫眉,卻不知道是真的愛妻,還是僅僅為了讓我不起疑心?”
“咳,等一下,等一下……”陳觀水試圖垂死掙紮,“娘子們著實是冤枉我了!”
“彆忘了,我潛伏在宗門是為了盜取補天石,諸多掩飾都是為了儘量在門派內攫取地位,鞏固權力,好贏取掌教和仙人的信任。但與娘子們相處對此又有何益?我和兩位結為道侶之後,一切言行舉止皆出自真心,絕無半點矯飾可言!”
他再三賭咒發誓,總算讓徐應憐和石琉璃臉色稍霽。
仔細想來,說的也確實沒錯。夫君若要謀取補天石,就應該儘量討好掌教和仙人(事實上也是這麼做的),而不是去討好妻子——那樣有什麼用呢?
這樣說來,他所作所為應該是出自真心的……
“所以夫君之所以用不同身份娶多位道侶,並非是像先前所說那樣是‘迫不得已’,而是出自真心的了?”石琉璃忽然恍然大悟。
“雖然早就猜到師兄滿口謊言。”徐應憐幽幽說道,“但如今親眼得見,還是著實令人難以接受。”
“我……”陳觀水張了張嘴,下意識就想轉身跑路,但石琉璃也已經搶先攔住了他的去路。
“啊,對了。”昆侖鏡忽然說道,“補天石還在熔煉呢,我得過去看看才行。”
其語氣輕描澹寫,仿佛在說“我去看看煤氣灶上燉著的雞湯”,但補天石被放在高爐之中以地火熔煉,哪裡還需要時時刻刻看著呢?
擺明了就是怕這兩人見她在場,不方便動手,所以才跑出去讓兩人放手施為!
“阿鏡!你不行……你不可以……”陳觀水的呼喊猶然還在耳畔,但昆侖鏡默默在心裡說了聲“對不起”,隨後就果斷選擇跑路了。
來到補天石碎片熔煉之處,昆侖鏡原地蹲下抱住雙膝,開始發呆起來。
說實話,她也覺得這兩個女人有些彆扭。
一方麵無法接受陳觀水“一夫多妻”的事實(注意這裡是“多妻”而非“多妾”),另一方麵又因為深愛夫君,所以又開始互相勾心鬥角……總之就是彆扭得很。
阿鏡身為一個神器,著實沒法理解這種複雜的“人性”……或者說至少現在還無法理解。
“觀水呀觀水。”她自言自語地說著,仿佛在說服自己,“我最多也就幫你到這裡了,但是有些事情……還是要你自己去麵對的啦。”
數日之後,安知素終於甩掉了兩個天魔的追殺。
當然,準確地說,是薑離暗意識到沒法拿到太陽真昧劍,所以轉而還是選擇以尋找魏東流為優先,因此在半路就選擇了折返。
安知素總算得以回歸蜀山,無視了太陽真昧劍的叨叨逼逼,直接找到掌教蘇漸,將情況說了一遍。
“自稱是太陽真昧劍的劍靈?”蘇漸頓時心中一沉。
平心而論,他並不相信那是什麼太陽真昧劍,更願意相信是某種邪惡飛劍,會占據劍仙軀殼,以力量為代價來汲取血肉。
因此,蘇漸很快便帶著安知素,迅速來到了鎖妖塔底層。
自從淩雲破叛變之後,長眉仙人一直在研究鎖妖塔的禁製。
按理說失去補天石碎片,鎖妖塔禁製應該會出現巨大漏洞,但實際上並沒有——這讓長眉仙人迷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