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時已到,姑娘快上路吧!”
鑼鼓齊鳴!
幾個健壯的婦人上前就要把十七姑娘攙扶起來,但十七姑娘坐在椅子上,伏在桌子上,竟然紋絲不動。
“吉時已經到了!姑娘!”
十七姑娘淚水如同決堤了一般,兩手仍然在往嘴裡塞東西。
老翁了臉色也變了,立刻吩咐左右,把桌子清乾淨。
杯盞、碟子、碗筷都被扔在地上,十七姑娘手上抓了一空,卻仍舊不願意起來,隻是低著頭,嗚咽著哭了起來。
老翁勸道:“好十七!吉時到了!”
周圍的賓客也勸道:“姑娘啊,那郎君又高又大,相貌非凡!”
“那郎君飛簷走壁、本領高強!”
“是個好郎君,還心善哩!”
幾個婦人都跪下來求她,道:“十七姑娘啊!你不去誰能去呀,求求你發發慈悲吧。”
老翁也急得跳腳,把自己的小兒都叫出來,是一個個麵色粉嫩的小童子、童女,看著十七姑娘叫姐姐。
老翁道:“快求求十七姐姐。”
“姐姐……”
“姐姐。”
十七閉上眼睛,鬆了胳膊。
桌子立刻被身邊的人搶走,幾個健婦立刻攙扶著她起身,幾個婢子端來熱水為她擦洗麵容。
洗去了紅彤彤的胭脂,油汪汪的殘漬,露出白生生的肉來。
這肉山一樣的十七姑娘木然地任由打扮,隻是這個時候,卻忽地聽到一聲尖叫:“姑爺來了!”
所有人都循著聲音看去,隻見那黑夜之中,張燈結彩的紅光之上,一雙綠油油的眼睛俯視著整個庭院。
燈火照亮了那個眼睛的主人,露出了他胸腹上灰白的毛發,照亮了他四肢上黑、灰相間猶如虎皮一般的條紋。
“喵——”
一聲貓叫,庭中的鼓樂戛然而止,隻聽見鑼鼓、木魚等樂器落在地上的聲音,驚得來客耳朵一顫,看向了樂師的方向。
隻見樂師往地上一撲,身上的紅袍便悠悠落下,從中鑽出來一隻巨大的老鼠,一溜煙鑽進黑暗裡。
不僅僅是樂師,滿園賓客都嚇得四散而來,一個個油光水滑的大耗子四處亂竄。
隻有那老翁和十七姑娘一動不動,老翁拄著拐杖,渾身顫抖,高聲呼道:“賢婿!賢婿怎麼等不及了?我這就送小十七過去!”
話還沒有說完,就有一隻爪子閃電一般探出來,輕而易舉壓在那老翁身上,利爪扣在那老翁的胸腹身上,隻是輕輕甩動,那老翁便接連砸在地上,化作一個須發灰白的大鼠,艱難地想要逃生。
隻是他一動彈,他的賢婿便忍不住又狠狠給了他一擊,在他身上扣出七八個血窟窿。
十七姑娘哀嚎一聲,猛地向前撲了上去,化作一隻巨大的肥碩母鼠,搶到那灰白大鼠麵前,就想把他拖走。
但那心狠的夫婿並不憐惜,一聲貓叫,而後便踩踏了這院落,鑽進了這房屋,一爪扣住灰白大鼠,又一口將那母鼠銜在口中,便聽見一聲脆響,那母鼠便沒有了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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