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蓮的屍體已經被搬運到另外一個房間了,但是洗手間還沒有清理,陸凝也不讓彆人插手了,保持現狀就可以。
等到徹底隻剩下自己一個人之後,路您才回到了洗手間裡。
血液尚且粘稠,但是人已經不在了。
她捧起洗手池中的衣服,尹蓮的血液落在水裡重新染紅了裡麵的衣服,現在撈出來還夾雜著一些碎玻璃片在裡麵,幾乎可以說是一片狼藉。
“大概,是洗不乾淨了。”
陸凝自語著,將衣服提出來稍微抖了幾下,去掉碎玻璃後擰掉水分,拿回了屋中,打開暖爐開始烘乾衣服。窗外天光大亮,陰雲並不能完全遮擋住日光,照得屋內愈發亮堂。
尹蓮手裡的那本日記就放在床頭,陸凝小心地拿了過來,發現好幾頁都被折了個角,裡麵正是唐元楨記錄的一些收藏品用法和神秘學知識之類的東西。
陸凝此刻卻覺得鼻子有點發酸,她想了想,取出瓶中信,拔掉瓶口的軟木塞,小心地把裡麵的紙卷倒了出來。
紙條上以印刷體的內容寫著幾行字,不多,卻沒有廢話。
【匕首如果能殺死它,就少了一隻鬼,如果不能,就是用來殺死第三隻鬼的東西。我手裡的日記還記錄了唐元楨的密室的信息,沒有找到的幾件收藏品應該就在那裡了,隻是密室的位置沒有記錄,可能還要找到彆的日記……】
到此為止。
“我會找到的,尹蓮姐。”陸凝輕輕將手裡的紙條抹平,重新卷好,放回了小瓶子裡麵,隨後拿起日記開始瀏覽折頁的部分。
【七月二日雨
實驗室中的騷亂已經平息,內鬼也已經被揪出了,隻可惜在抓住他之前,阿林就已經將他殺死了。不過這個小子以為早早死去就可以隱瞞住任何秘密嗎?天真的人永遠不明白這個世界上究竟有著什麼樣可怕的手段。
七月三日雨
我討厭連綿陰雨的天氣。
為了防止有人偷偷進入實驗室,我將錄影機放在那裡了,以便警報響起的時候能夠快速取用。
原本隻要不來覬覦唐氏的“秘密”,那些財產情報什麼的我一直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但這似乎被人以為是軟弱可欺了啊。是時候讓他們回憶起當年的恐懼了。
七月五日晴
三個內鬼已經處決,似乎也震懾住了那些心思不正的傢夥。不過我年紀已經大了,不知道還能繼續支持多久,唐氏是不能落入那些貪婪的傢夥手中的,但現在的幾個年輕人都不算是可造之材,要不要拜託我那位老朋友呢?
七月七日陰
總算是等到了今天。
看來那個小子依然還沒搞清楚自己是怎麼回事啊,死與生的界限在我們這樣的人眼中其實是模糊不清的,而區區一隻鬼又能隱瞞什麼秘密?
不過沒想到居然有人打上了神鳥之血的主意,永生的誘惑真的那麼大嗎?他們難道不會想想,如果真的能獲得永生,為何我依然在一年又一年地老去?貪婪已經遮蔽了他們的雙眼,我必須要採取行動了。】
連續四篇日記上被尹蓮用筆圈出了幾個詞。實驗室,錄影機,三個內鬼,神鳥之血,永生。
陸凝能理解這幾個詞的意思,實驗室是並不存在於他們檢查過的這棟主屋之內的設施,也沒有出現在地圖上,應當就是尹蓮遺言中的“密室”;錄影機和神鳥之血則是藏品目錄上也記載的東西;三個內鬼旁邊打了問號,不知道是不是和三隻鬼有關係;最後的永生……大概類似於動機一類的東西吧,整個山莊變成這樣也許和這個有關。
但是,尹蓮究竟已經想到什麼程度了呢?她是不是已經解明了剩下那隻鬼的殺人限製?又或者想到了更好的手段來對付鬼?
然而陸凝終究不是尹蓮。
她所希望的,並不是大家一起活著出去,僅僅是自己能夠存活而已——她沒有那份責任感,也不會因為陌生人的死亡有所觸動。史鬆,尹蓮,剩下的人當中也許還算上比較熟悉的公孫佑,俞止鬆和淩雁,剩下的人並不在陸凝的考慮範圍之內。
“我需要等到今天隱形鬼殺人……在這個安全期之內行動。”
陸凝合上了筆記,拿起已經差不多烘乾的衣服穿上,她的隨身物品被尹蓮放在了床頭櫃中,無之容貌同樣也在那裡,不過就算有這個東西,陸凝也不打算一個人冒險出去了。
她很惜命的。